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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榆遲鈍的腦袋裡所有混亂的資訊都攪到了一起,正在按順序排列,一旦成功,就將解開某個秘密。
她索取資訊:“……你也發燒了?”
林白榆還是用了“也”字。
隋欽一字一句道:“突然發的燒。”
對上她的目光, 隋欽卻突然沒了剛才的極端理智, 他錯開視線, 含糊地嗯了聲。
燒得很嚴重。
突如其來的,嚴重到意識模糊。
而在隋有志家裡, 生病是最不應該的事,沒有人會給他出醫藥費,也沒人會照顧他。
他甚至連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
隋欽在那個雜亂的房間裡, 在那張破舊的床上躺了一整天,才掙扎著下床去灌水。
至於比賽, 早已成了活下來再考慮的事。
黃紅英從孃家回來,看房間裡沒聲音, 只會怒罵他,根本就不會看是不是他病了。
太巧了。
林白榆下意識問:“你燒了多久?”
隋欽沒說話。
林白榆又問:“因為發燒, 你沒有去比賽是嗎, 你肯定燒得很嚴重, 嚴重到什麼地步?”
她問得急而且細緻。
旁邊的方雲旗聽著不對勁,“林同學, 你問這些幹什麼?”
他也是第一次得到證實, 原來是真生病了,那天發訊息都沒回,一點訊息也沒。
方雲旗當時以為是隋欽不想聯絡他們, 就沒打擾。
林白榆看向隋欽, “你為什麼要問我夏至那天?”
隋欽淡淡道:“隨便問的。”
林白榆不信。
她的目光從他的眼睛移到了被紗布遮著的傷口上。
如果自己那天晚上的傷口沒消失, 會不會,就和隋欽現在的樣子一模一樣呢?
如果發生了呢。
“哦……”林白榆不知為何心沉甸甸的。
上課鈴聲響了,她轉回桌前。
那個記著隋欽的筆記本已經很久沒有新增新的東西了,今天她開啟了新的一頁。
2013年6月21日,夏至,她發燒了。
隋欽也發燒了,突然的。
2013年10月13日,週末,她的手被美工刀割傷。
隋欽也傷了手指,同一根手指。
2013年11月3日,週末,她被石子劃傷右臉。
隋欽的臉也受了傷,同樣的位置。
林白榆寫到這,筆尖在紙上劃出一條尾巴。
她的手微微顫了顫,握緊了水性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心裡她有多震撼。
一件可以說是巧合。
兩件呢,勉強是。
三件呢。
原來她當初所有的怪異感,都來自於此。
林白榆心想,自己能夢見一個從未去過的南槐街,從未見過的隋欽,是不是就是因為他和自己有這樣的關聯?
是不是因為她的傷口可能出現在了隋欽身上?
是不是因為隋欽代替她承受了那些傷口。
世界上哪有什麼天降大運的好事,林白榆從來不是爽文女主,而是有人讓她的生活變成了爽文。
怪不得隋欽的態度和之前不一樣。
他是不是發現了?
是不是早在之前就知道了不對勁?
還沒有確定答案的一件事,林白榆卻沒有辦法去求證——求證的唯一方法便是當場讓自己受傷。
可若是真的呢。
一節晚自習下來,林白榆根本就沒寫幾道題,整個腦海裡全是這件匪夷所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