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哥們兒鄙夷他,豎起中指:“慫!”
“你行你上啊!”
吵吵嚷嚷地熱鬧了一陣,終於開席了。方辭第一個不客氣,用筷子去挑海碗裡最大的那隻雞腿。只是,這雞向來是囫圇燉的,任她使勁了渾身解數都弄不下來。
她本來打算把腿一扯就開溜的,畢竟這麼多人都在,一個人霸佔一隻腿,不好看哪。可這會兒扯不下來,怎麼使勁都扯不下來,她又不甘願離開,杵在那兒不上不下,尷尬極了。
有不少人都在笑話她,面帶揶揄之色。
不過,眼底都是善意的。
方辭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大院裡最漂亮最活潑的姑娘,沒有那些忸怩姿態,被人罵也能笑呵呵的小可愛。她這份豁達能感染周邊的很多人,跟她在一起啊,就是快樂,就是無憂無慮。
這不,在大庭廣眾下都這麼丟人了,她還扯著那雞腿不肯放手呢。
方戒北看不過去,把她拉到位子上,起身給她撕了那腿,端端正正放到了她碗裡。
一桌子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方戒北把頭別開,都沒臉看。好在都是熟人,要是上外邊,她也這樣啊?
方辭也知道自己失禮了,埋頭吃,不吭聲了。
樊真過來給她撐場子:“有什麼好樂的?你們小時候光著屁股蛋兒掏鳥窩的樣兒姑奶奶還一清二楚呢,怎麼,給你們仔細數數?”
“別,別,您二位就是我們的天,我們的地,您隨意。”
樊真罵了句,帶著趙熙往下桌去了。
一桌男人大大鬆一口氣。
女暴君風采不減當年,威壓尤甚,幸得趙爺捨生取義把她給抱進家門了。否則,江湖上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這麼個插曲後,一時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直到有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這麼大喜事怎麼不清我們啊?”
循聲望去,童珂穿著件亮銀色魚尾裙,挽著展航的手款款入內。
四周鴉雀無聲。
雖說偌大一個四九城,可圈裡就這麼些人,誰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兒,都不用刻意去打聽,自然有人私底下傳。樊真和展航這點破事,和童珂這些恩怨,有些都上報了,他們還能不知道?
樊真和趙熙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展航卻直勾勾瞧著樊真,過了會兒,把童珂的手撥開就要走過去。旁邊過來倆仁兄,一左一右搭住他肩膀,低聲勸:“木已成舟,看開些,這麼多熟人都在呢,你可別鬧啊。”
“鬧起來,現眼的可不止你自己。”
如是這樣勸的還有不少人,可展航就跟沒聽見似的,聲音也不大:“把手拿開。”聲音太冷冽,含著幾分肅殺。
兩人不覺鬆了手。
展航徑直上前,踩著紅地毯到了樊真面前。趙熙橫在前面擋住了他,展航也不鬧,只是看著樊真說:“兄弟,我來不是來鬧事兒的,有些話,我必須要當面跟她說明白。”
樊真對趙熙說:“你讓他說吧。”
趙熙回頭看了她一眼,樊真對他點點頭,趙熙就讓開了。
兩人間這點兒默契,真傷到展航了。樊真離開以後,他這些日子沒一天過好的,她在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她真走了,他這心裡總是空落落的。
過兩天才知道她要結婚了,簡直是晴天一個大霹靂。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這種心臟像被挖空了感覺是什麼,難受得沒法兒說。
可真的面對面了,他忽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來幹什麼了。
對視良久,樊真替他說了:“我已經想明白了,咱們過去的事兒就過去吧,我也不怨你,只怪我自個兒傻逼。以後啊,咱們能不見面就不見面吧。別說是做朋友了,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