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悅和阿誠從後面過來,不巧也看到了。楊悅正喝水呢,差點一口噴出來,捂住胸口不停緩氣,好久才定下心。她壓低了聲音跟阿誠說:“他倆不止是認識啊,關係還非同一般。可要說是熱戀中的情侶吧,又不大像,倒像是……”
阿誠心裡頭悶,不想搭話。
楊悅是個話嘮,拉著他不由分說就說著:“昨晚我回房間的時候,你猜我瞧見什麼了?床上呢,衣服都脫了大半了,結果被我一打岔,就這麼攪黃了,真是罪過。”
阿誠臉色不大好,甩開她的手,徑直往前面去了。擦肩而過的時候,又往那還在琢磨登山杖的女人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方戒北身上。
方戒北的感官很敏銳,馬上就望了過來。
他的目光清亮凜然,雖然不是多麼嚴厲,但就是有種不怒自威的威懾力。阿誠逃也似的躲開了。
方戒北望著他狼狽離開的背影,回頭看了方辭一眼,扯了一下嘴角。
出發時已經逼近中午了,森林裡看不到太陽,倒不是很明顯。約莫走了半個多小時就看到了水源,一堆人沿著溪畔紮了營。
說是生存訓練,但是說白了,就是玩,舒服了就紮營,喝個酒、玩個遊戲,哪有用得著趕什麼路?
方辭去下游洗了洗手,看到有不知名的花就摘了兩朵,在掌心拋來拋去。
方戒北從後面過來,蹲下去取水:“你就不怕有毒啊?”
方辭嚇得手一抖,那兩朵花就掉到了水裡。她心裡就不舒服了:“你什麼意思啊,看不得我好啊?”
方戒北說:“自己毛手毛腳的,怪誰啊?”
方辭也蹲下去,跟他面對面,咬著牙,聲音壓得很低:“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進水裡?”
“信,怎麼不信?你不打小就這麼野嗎?”方戒北說。
這時候都能損她一把——方辭憋著氣,好不容易把火壓了下去。
中飯吃的是烤羊肉串,幾人圍著火堆,個個眼冒星光,垂涎欲滴。方辭也不能免俗,兩隻眼睛都盯得快冒出來了。
方戒北慢條斯理地翻動著烤串,就是不說什麼時候好。
方辭說:“再不好我就把你給咬下塊肉來。”
“咬啊。”方戒北頭都沒抬,平靜地望著手裡的烤串,嘴裡一本正經地問她,“你想咬上面,還是咬下面?”
楊悅噴出了一口汽水,捂著嗆著的喉嚨,臉漲成了豬肝色。
方辭乾脆閉上了嘴。
之後幾天,她躲著他走,不跟他搭話,乾脆離他遠遠的了。方辭喜歡欺負人,那是相對於能被她欺負的人,她享受的是欺壓別人、氣得對方半死對方卻不能拿她怎麼樣的快感,這不代表她喜歡被人欺負。
回去那天,方辭的車輪胎被人給洩了氣。
她杵在山腳下,直愣愣看著乾癟的四個輪胎。這年頭還真有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缺德人?
方戒北都都有點同情她了:“我正好要往長安街那邊去,捎你一程吧。”
方辭氣呼呼地打樊真電話:“哈尼,我的車被人放了氣,快過來接我!”
“發什麼神經啊?我在做護理,你自己打車回去。還有,今天很忙,沒事兒沒打我電話。”樊真嗓門特大,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旁邊幾人都聽到了。
方戒北還厚道點,羅大成和嚴律已經笑得都快岔氣了。
方辭大步走到方戒北的車邊,開啟門,手腳並用爬上了副駕駛座。方戒北上來的時候,叮囑她:“安全帶繫上。”
方辭閉上了眼睛,當他耳旁風。
小羅和嚴律的車已經在前面跑遠了,其餘人也陸續離開。方戒北沒發車,修長的手擱在方向盤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搭著。
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