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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只是覺得……”
顧淮遇聲音淡淡:“如果我不能一直保持站立的形象,就不應該給他們什麼希望。以免他們會失望。”
“……怎麼會呢。”沈卿下意識說。
驀地,他又語氣篤定地反駁大佬:“我覺得你不應該這樣想。”
“……嗯?”
已經又停下腳步不再向前走,顧淮遇重新回眸看他,兩個人再度變成面對面站立的姿勢。
顧淮遇:“說說,那我應該怎麼想。”
沈卿:“……我覺得對於崽崽們來說……即便未來會失望,但他們也應該更願意看見大爸爸可以站起來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形象。”
知道顧淮遇所謂‘能否一直保持站立的形象’其實是在暗喻他能否一直活著,沈卿卻還是懂裝不懂,只是表述著自己的看法:“您不能因為不確定以後能不能正常走路,就不告訴他們大爸爸是可以站起來的呀!難道你要等確定自己一直都能站著才告訴他們麼?”
依稀知道顧淮遇不敢接近崽崽,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活不長。
不想讓崽崽們再一次體驗到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
但沈卿覺得這樣的想法本身就是不對的。
沈卿說:“比起一個冷漠、除了輔導功課以外很少靠近他們的大爸爸,很明顯,崽崽們更需要的是一個明明確確表達著關心和愛的大爸爸。”
即使這個人會離去。
可那又怎麼樣呢?
至少,那份關愛曾經存在過,總比什麼都沒有留下的好。
沈卿:“而且人生本就充滿意外,別說你了,任何一個人都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看見明天的太陽。既然如此,讓他們看見大爸爸站起來的形象,即使以後又不可以了,那至少他們也曾見過您健康時的模樣,我相信哆哆和嗷仔只會選擇這一種!他們真的沒有那麼脆弱,所以大佬,你不要有那麼多顧慮呀,要及時行樂!……”
“那你呢。”幽深的眸子望著他,顧淮遇忽然出聲。
“我?”
沈卿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問得直眨眼睛:“我什麼?”
顧淮遇:“你的選擇也是這樣麼?”
“……”
黑暗裡,沈卿的脖頸又被扶住了。
對方修長的手指稍微用力,讓他不禁向前湊近了一些。
又變成剛才那種……面頰幾乎貼著面頰、鼻息纏繞的近。
……
砰地一聲,有什麼聲音在心底裡再度炸響。
沈卿不禁又一次屏息。
只聽見顧淮遇操著沙啞的嗓音,夜風輕撫面頰般,低低地問他:“……你想要一個,明明確確、表達關心和愛的我麼?”
“當然了。”沈卿說。
自己正說得慷慨激昂, 顧淮遇卻忽然打斷他,問他想不想要個明明卻卻表達關愛的大佬。
沈卿的回答當然是毫不猶豫地點頭。
“沈卿。”然而顧淮遇卻又叫他的名字。
扶住他後頸的手緩緩向前移動,因為暴露在空氣中而重新變得冰涼的指尖擦過他的耳朵, 又在他的面頰上輕撫。
顧淮遇說:“你沒有聽懂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聲音戛然而止。
——顧淮遇忽然向前一湊,高挺的鼻樑幾乎碰上沈卿的鼻尖。這讓沈卿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屏息:
“……!”
對方仍舊輕撫他的面頰。
沈卿仍舊保持微微仰頭的姿勢。
感受到顧淮遇鼻息間的炙熱, 沈卿沒搞清楚狀況地、衝著對方眨了眨眼睛……
長睫小刷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