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無盡的黑暗,見不到一點光。
轟隆的水流聲不斷從腳下傳來,陰冷的水汽佈滿每一處,像是貪婪的寄生蟲,吸食著一切溫度。
腳下只有狹窄的一條過道,林白緩步走著,手必須時刻觸控著溼滑的石壁,避免不慎墜落。
這裡的水汽與其他的不同,溼潤粘滑,不斷往人肺裡鑽去。
那種感覺,就像是將自己的肺緩慢沉入泥潭之中,越掙扎越往下陷,連身體也受到影響,昏沉的提不起一絲力氣。
林白警覺著,盡力放慢步伐,放緩呼吸,以免一次性吸入過多的水汽。
這黑淵比之前更危險了。
林白走在黑河之上,不時便能察覺到一抹抹令其心驚肉跳的氣息從腳下升起。
幸好,那些氣息只是瞬息而過,絲毫沒察覺到林白的存在。
走在黑河之上,不能發出一點聲音,不能傳出一絲光亮,這是禁忌。
林白自然不會去嘗試觸犯禁忌的後果。
走了許久,林白觸控到石壁上突兀凹陷下去的洞口。
那是之前進入遺蹟的入口。
林白走入其中,點燃火把,享受著難得的喘息時間。
呼吸漸緩,林白開始打量四周。
周圍與之前到來時的景象並無區別,外面濃稠的水汽也沒灌入洞穴之中,明明只隔著淺淺的一層石壁,奇怪至極。
休息之餘,林白做了個大膽的舉動。
只見他走到入口前,僅隔著十公分不到的距離,一腳邁出,便可輕鬆脫離洞穴。
火把昏暗的焰光受到阻擋,即使近在眼前,也無法穿過洞穴入口一絲。
林白微微眯起眼睛,已經可以看到洞穴之外,那不斷在空氣中飄蕩的水汽。
與其說是水汽,不如說是另類的真菌孢子。
密密麻麻,肆意飄蕩,隱隱給人一種頭皮發麻的直視感。
林白伸出一手,穿過入口。
朦朧的水汽在林白手中聚集,飄蕩的水汽也受到牽引,緩緩向林白手中聚攏而來。
可與尋常的水汽相比,空中的水汽被林白驅使的速度極慢,慵懶無比,甚至懶得搭理。
這異常的狀況,讓林白暗道果然之餘,臉色隨之一變。
那響應林白驅使的水汽,移動緩慢之餘,還不斷產生一種無法捉摸的能量,拼命排斥著林白的控制。
排斥的厭惡順著虛空,鑽入林白手中,順著血管,瘋一般朝林白湧去。
林白心中一駭,猛地將手縮回。
失去目標,空中的水汽恢復無神的狀態,隨處飄蕩。
而已經鑽入林白體內的東西,卻無法逐出,肆意在林白體內衝撞。
在那東西的影響下,林白身體變得遲鈍,意識也像扛著一座山嶽,渾沌遲緩。
不知過了多久,那種感覺才逐漸散去。
林白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跌撞著朝後退了十幾步,直到撞到石壁,才無力跌坐在地。
“這些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後怕的望著洞穴外比墨還要濃郁的黑暗,林白不住喘著粗氣。
只是簡單的試探,差點讓林白吃了大虧。
控制黑河的計劃被擱淺,林白靜靜的沉思片刻,臉現猶豫之色。
如果使用真相之書,或許能得到這條黑河的掌控方法。
但使用真相之書需要代價,林白現在的情況很糟糕,不一定能承受那份代價。
是拼一把,還是就這麼順著紅毛留下的痕跡,找到他口中的那片詭異墳場,在其中尋找治療傷勢的辦法。
各有利弊,林白更傾向於前者。
黑河詭異,如果能控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