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石不是一個喜歡回憶的人,但是今天,她一反常態,甚至拿出了壓在箱底的一個紅色木頭盒子。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條鉑金項鍊,依稀是當你楚嘉越送的時候的模樣。現在看來,這條項鍊的款式老了,花樣也不新了,但是,在生活最困苦的時候,她也沒有想過把它賣掉。
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楚嘉越,誰知道世事無常。不過遇到又怎麼樣?楚嘉越顯然不記得她了。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情,說到底只是電視和小說裡虛構的故事。
貧窮的女主角迫於男方家庭的壓力不得不放棄,或者是為了金錢而嫁人?
這世上哪來那麼多的情非得已?
不過是屈服了生活,認清了現實。
作者有話要說: 苦逼吧,所以,趁著年輕多賺錢……攤上這種老公,還不如單身,╮(╯▽╰)╭
中文系的,話說除了當老師,還能幹啥?
女主現在混這麼慘,除了出身不好,父親弟弟兩個拖油瓶外,嘉越也很大責任啊……他家裡人╮(╯▽╰)╭
☆、036
036
這座城市的夜晚,星星總是格外明亮。楚嘉越沿著海邊公路開車,心頭的思緒很亂。有鹹澀的海風順著車窗刮進來,刺得他臉頰疼。
每當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一個人開在這條路上。此地偏離城市,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他能放心地想平時不敢想的事情,流出平時不能流露的姿態。
這七年來,他想過無數次再見沈清石的情景,但是沒想過會是這樣。他尾隨她離開,得知她的住址,他在樓下等,最後看到她的丈夫,還有兒子。
——這個荒誕的世界。
他沒有和她說話,甚至沒有露臉,亦如白天的報告廳外,他沒有看她,一次都不敢回頭。
他在想,她此刻在幹什麼?
陪著她的老公,還是哄著她的兒子?
遠處的沙灘上捲起一陣狂風,沙子迷了他的眼睛。
他終於留下眼淚。
車子一頭撞在海邊的一棵椰子樹上,他身子前傾,狠狠磕到了方向盤,又被安全帶硬生生拖了回去。頭暈目眩,不能自己。
再次睜眼,人在醫院裡,林文東和楚家航陪著他。
「一回來就多災多難啊。」嘉航把削好的一隻蘋果遞給他。
嘉越咬一口,空出的一隻手摸了摸腦袋,還是有點疼,不由問道:「我怎麼了,腦震盪?還是顱開裂,怎麼這麼疼?」
嘉航說:「那你放心,只是輕微損傷,還死不了。」
嘉越說:「出去。」
嘉航出去,把門關上。
林文東搖著頭,在床邊坐下:「還是這臭脾氣啊,做了外交官還是這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生性暴力?」
嘉越笑道:「我是病人,你別挖苦我,這樣對我的病不好。」
林文東啐了聲。
「說起來,這些年你在哪,怎麼我都聯絡你?我在國外給你打長途,你也不接。」
「外交官大人,你是不知道人民疾苦啊。自從我高考失利以後,我爸就給我整軍隊裡去了,沒看到哥哥都瘦了一圈嘛?」
「現在什麼職位?」
「勉勉強強,上尉吧。」
「看不出來啊。」
「誇我還是損我?」
二人哈哈一笑,熟稔一如當初,此時門被叩響了。
「請進。」楚嘉越說。
進來的是謝飛瀾。她個子高挑,穿淺紫色的小魚尾裙特別好看,更加凸顯了身材。她不是空手來的,手裡還拎著一個保溫瓶。
「這是什麼?」嘉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