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人扶住她,一隻手伸過來,貼在她的額頭上。
「你發燒呢。」
廢話,不然她出來買藥幹什麼?
她又搖了搖,頭暈腦脹,難受地都不想辯解了。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看清楚,發現眼前人是楚嘉越。
「你來幹什麼?」
「你燒幾度了?」他問。
「我怎麼知道?」她腦子不清楚,脾氣也差了,「我要下去買藥呢?這是教工宿舍,你怎麼上來的?」
他都氣笑了,毫不客氣地說:「燒地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還下去買藥?別走到半路從樓梯上滾下去。那退燒藥都省了。」
清石瞠目結舌。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小子的嘴這麼毒呢?
他不由分說把她拽回宿舍。
清石倒回床上,頭更加暈,有氣無力地看著他:「你不是想公報私仇吧?」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把被子拉一拉,給她蓋地嚴實。
他說你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清石聽到門關上的聲音,索性閉上眼睛。身上痛,小腹也痛,冷氣從腳底一直不停地往身上鑽。
她在心裡碎碎念:如果可以,下輩子一定投胎做男人。
迷迷糊糊的,她又聽到開門關門的響聲。睜開眼睛,楚嘉越在對面的桌子邊,手裡擺弄兩盒藥片。
「你喝水的杯子是哪一隻?」
她弱弱地說:「白色卡通企鵝那隻。」
他在第二排架子上看了看很快找到,拿起來笑道:「像你的風格。」
她翻了個白眼,把被子一拉,遮住腦袋,眼不見為淨。
他倒好水過來,拍拍被子:「起來了,吃藥了。」
她沒理他,一方面是難受地很,確實不想動,一方面是不想在這個人面前出醜。嘉越只好在床邊坐下,掰開她遮頭的被子。
「吃藥,喝水。」他把那杯子遞過去。
她瞪著他沒動。
嘉越坐在那兒笑了。他說:「你這樣,還蠻可愛的嘛。24歲啊,其實也不比我大多少嘛。是不是?」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話,覺得怪怪的。他把那杯子推近一點,說喝吧。她拗不過,仰起頭在他攙扶下喝了,失力般倒下去。
「現在你可以走了。」
「怎麼,過河拆橋啊?」他說,四處看看。這間房間和她本人一樣,簡單樸素,又透著溫馨。
他看看她,又看向大開著門的洗手間,忽然問了:「你洗臉的毛巾是哪一塊啊?」
她沒設防,隨口說道:「米黃色那塊。」
他站起來,到洗手間去了。
屋子裡很安靜,只有洗手間裡傳出的細微的水聲。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臉上一時濕熱,睜開眼睛,發現他在幫她擦臉。
「幹嘛?」
「都睡覺了你不洗臉啊?」
她偏過頭,有些嫌惡地皺起眉:「你快點,我要睡覺。」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手裡的力道一點一點加重了,好像難以控制似的。
想睡個覺都不安穩?
她無來由地惱火,霍然睜大眼睛,卻看到他直直地看著自己,心裡忽然虛了一下。質問的話,於是就這樣弱了:「幹什麼?」
楚嘉越一瞬不瞬地端詳著她的臉。
抹掉那層厚厚的粉底,這張臉可以稱得上清麗無雙。她不是現在海報上那些主流的尖下巴立體輪廓的美女,鵝蛋臉,杏眼,煙霧一樣淺灰色的遠山眉,不管是發呆還是微笑都有種溫婉明快的感覺。
「你從來不卸妝看看嗎?」嘉越緩緩俯下身來,更仔細地打量她。
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甩了甩頭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