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越責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還愣著幹什麼?她這樣出去準出事。」
「和我有關係?是她自己要出去的。」
「你去不去?」
文東自嘆倒黴,起身隨後。
剛才還滿滿當當的包房,一下子就空了。清石猶豫著是不是也要出去,有人坐到她身邊,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
她下意識地收回去,抬頭就看到楚嘉越的一雙黑眼睛。
這突如其來甚至算得上唐突的舉動讓她皺眉,看他黑暗裡微微發紅的臉頰,應該是喝了不少酒。
提醒他一下?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此人已經開口。
聽口氣,好像還算是清醒的。可是,她見過幾個酒鬼,酒鬼該有的模樣是怎麼樣?陸岱琳說過,再醉的酒鬼,有時候語氣也是正常的。
「你喝了多少?」她定睛看他的面孔。
黑暗裡,散亂的碎發擋在眼睛上,他抬手撥開。
「怎麼,你覺得我醉了?」他靠過來,好像撐不住似的,要倒向她。清石嚇了一跳,「噔」地一下站起來。
他撲了個空,身子歪倒在沙發裡。
明明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她絲毫沒有居高臨下的感覺,反而倍感壓迫。侷促之中,她又退了兩步,好在房內光線昏暗,站在黑暗中,對方看不清她的臉色,強自鎮定住,聲音擲地有聲:「你喝醉了。」
嘉越吃力地撐起半個身子,看著她,竟然輕輕地笑起來。
他說:「我沒醉,真的。」
看到他這種笑容,她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就像第一次見面時,他在那個狹小黑暗的小麵館裡的語調。
「酒鬼都說自己沒醉。」
「你確定要一直站著?」僵持了幾秒鐘,嘉越拍拍身邊的座位。
她咬了咬牙,決定不再糾纏,不過也沒有坐到他身邊,而是繞到沙發的另一端坐下來。
嘉越靜靜地望著她,發現和自己想像中的不同,她似乎並不完全像外表所見到的那樣溫和開朗好欺負。
他搖了搖頭,天旋地轉,確實有點頭暈了。
「你怎麼樣?」沈清石轉過頭來。
「沒事。」
「我看你醉得不輕。」她站起來。
嘉越訝異地看著她:「你去哪?」
她看了他一眼,指指門口的位置:「幫你要杯冰水。」
嘉越覺得奇怪,笑了笑:「您不生氣了?」
「犯不著。」
「……」
她去去就來,進門後,站著把手裡的杯子遞給他。
嘉越仰著頭端看她,雙手撐在身子兩側,微微眯起了眼睛:「做老師到這個地步,真的蠻敬業的。」
清石覺得他今天有點不太尋常,具體是怎麼個不尋常法,她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她有一種直覺,他好像沒事也要找點事情出來一樣。她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那麼無禮的舉動,目的明確,想戲弄戲弄她。
這一次呢?
清石驚疑不定地看著他,這個人,有話從來不攤開說。
「水。」她把杯子推近。
「其實我真的沒醉。」
他的臉色好像很認真,不過臉頰紅紅的,可能是面板白的緣故,只喝一點就這樣。清石很想相信他,但是這個人……
「不管怎麼樣,我該謝謝您的。」他接受了她的好意,喝了那杯水。
她也坐下來了。不過接下來等待的時間裡,他們沒怎麼說話。
這個男孩子有時候會在旁邊默默看她,被發現了也不躲閃,大大方方地笑一笑,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有時候她不理他,他就會過分一點。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