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東有點煩,有點惱怒,也不知是不是黑暗給他撞了膽,他拽住了她的手腕就把她推到窗邊的坐墊上:「你信不信……」他咬著牙,陳舒晴卻像看好戲似的,臉上沒點畏懼的神色。他火了,一股腦兒就親上來,結果被她狠狠掌摑了一巴掌。
「清醒了沒啊?」陳舒晴走到門口,開的那一瞬,陽光照進來,眼前不斷有白光在閃。她背著他笑了兩聲,好像是在說「你這個不自量力的小孩子啊,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這件事在沈清石心裡烙了一個印,重新審視自己後,深覺還是缺少什麼,歸根究底則是底氣不足。不過,這種事情,爛在心底更好了。
之後,她也沒有再提起。
兩個當事人好像也忘了這段小小的插曲,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帶著這樣的心情工作了兩天,沒精打採的模樣,坐在對面的陳舒晴也看不過去了:「過幾天就開學了,事情實在多就放放。」
清石回頭看她。
陳舒晴微笑:「你一臉疲憊,累得恨不得趴下。」
清石看著她,看她端莊的衣著,淡雅的妝容,還有恰到好處的微笑,腦海里閃過的卻是那個器材室裡裸著半身不斷叫喚的女人。
不知不覺,手心沁出一層汗。
「我說你這樣好脾氣可不行。」陳舒晴雖然來得晚,卻比她自來熟多了。她說:「晚上一起出去吃飯吧?」
「……好啊。」
二中東門出去,步行十幾米有一條小吃街,毗鄰鳳凰小區。她們走一會兒就到了,還沒深入,路邊已經有很多擺攤的小販了。
陳舒晴看到有賣紅薯的,跑過去買了一個,作勢要分給她一半。她忙說不用,陳舒晴說:「你們老家不吃這個嗎?」
「吃的,不過我不怎麼喜歡。」
「我可喜歡了。」她剝著滾燙的紅薯,齜牙咧嘴,差點扔出去。
「我來吧。」清石從她手裡接過紅薯,把塑膠袋折半包住,手裡的熱度沒剛才那麼強了,她小心翼翼撕開外皮,一點一點去除,然後一掰兩半。
陳舒晴看到她燦爛的笑容,怔了一下,然後聽到她興高采烈地說:「這不就好嘍。」
「謝謝。」咬一口,還真是香。「我請你吃飯。」她說。
清石推脫了一下,也沒太過矯情。
糾結的是「吃什麼好」的問題,陳舒晴提議說:「內街新開的烏雞藥膳堡不錯,有沒有興趣嘗嘗?」
「你決定吧,我沒差的。」人家付錢,再挑三揀四也太過了。
星期六,店內沒幾個人。她們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不刻就有服務員拿著選單過來了,問:「兩位吃點什麼?」
清石隨意翻了幾下,傳給陳舒晴:「我不懂這個,你點吧。」
陳舒晴點點頭:「也好。」
看了會兒。
「先來一個高湯老鴨火腿湯底,配菜嘛……烏雞白粉條爪、香菌茶樹菇、高湯肉末……」見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清石出聲說,「夠了吧?」
陳舒晴沒什麼概念,看著她,想了想:「夠了?」
清石點頭:「拿不夠再加嘛。」
陳舒晴想了想,把選單給服務員:「那就先這樣。」
等待的時間不是很漫長,菜不一會兒就上了。湯底上地最快,鍋子用鋼蓋蓋著,服務員小心地把它放到電磁爐上。
陳舒晴嘆道:「我們那會兒,燒的都是煤炭,哪像現在這麼先進。」
沈清石不知道要接什麼,胡亂接了一句:「時代在進步嘛。」
陳舒晴說:「是啊。不過有的還是那時候好,進步是進步,退步的也多啊,像我們家……」她忽然不說了,清石詫異中,順著她的目光往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