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了,車輛少了很多,嘉越要過來,沈清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不動了,她才一步一步走過去。
她走到他面前,還是面無表情。
「你……」
話沒說完,她直接給了他一個耳光。
嘉越捂著被打的半邊臉,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沈清石不閃不避,讓他看,毫不避諱地讓他看。她的聲音一樣冷:「想死是不是?想死別在大街上,開車的人多無辜?要死死家裡去,楚嘉越,你就這點出息!」
「是是是,我就是這麼沒用!」他的聲音揚起來,「不然你會對我不理不睬?你寧願到這裡低三下四給人甩臉子,你也不願意接受我!」
沈清石說:「這就是一份工作,我拿錢,給人打工,沒什麼低三下四的。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無聊,一個小時點5杯水。」
「你這樣說是怪我了?」
「怎麼我說的不對?」
楚嘉越看著她,沒有出聲。
春寒料峭,不少行人還穿著冬天的大衣。他注意到她只穿了件襯衫和一件線衫,衣服下的身體很單薄,嘴唇也凍地有點發紫。
「我們去車裡說。」他要去拉她的手,她避開了,先他一步走到路邊。他停了停,捏了捏手心,深吸一口氣,跟在她身後慢慢走過去。
車裡有暖氣,冷熱一交替,沈清石打了一個噴嚏。
「你感冒了?」楚嘉越問她。
「沒有。」
車裡的氣溫漸漸升高,玻璃上凝結了一層水汽。嘉越看著看著,隔著這一層,隱約可以看到外面車輛和行人模糊的輪廓。
「你為什麼要在這裡工作?」他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她沉默了會兒,無所謂地說:「缺錢唄。」
嘉越轉頭看著她,抓住她的手:「你認真一點,我沒和你開玩笑。」
清石也抬頭看他。
車子停在路邊,梧桐樹的陰影裡,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打在玻璃窗裡,滴答滴答響,還有樹葉,冬季還沒落盡的,現在掉下來,黏在車窗上。
嘉越的臉在陰影裡半明半寐,他握著她的手一刻也沒有放鬆。這一刻,清石知道他是緊張的。因為他握著她的那隻手,在微微發抖。他哥哥楚家航說過,他是一個小火人,恆溫37°,但是這個男孩子現在手心很冷,沾著一層濕噠噠的汗。
他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呢?
她想,這是她的錯誤。
「你不要這樣,嘉越。」
她掙脫了他的手,反過來,輕輕地蓋在他的手背上。他微微一怔,抬起頭,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沈清石沒有看他,她看著被雨水打濕了的玻璃窗,上面是斑斑駁駁的水跡。
這樣的沉默讓他感到壓抑,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你說,你為什麼要在這裡打工?」
「我說過了,賺錢而已。」
嘉越說:「賺錢不能去別的地方?你在這裡,只是當服務生嗎?」
沈清石轉過頭來,面向他,拂了一下頭髮。她看著他,微微挑眉:「你想說什麼?你以為我是□□嗎?楚嘉越,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和你哥哥一樣,一生出來就衣食無憂。」
他啞口無言。
沈清石收回了自己的手,插入口袋裡。
這時他說,語氣幾乎是懇求的:「你不要去那裡上班了,那和一般的地方不一樣,碰到一些不能惹的人,你根本沒有辦法。」
「我知道。」現在不就惹不起嗎。
「你答應了?」
她點點頭,本來就打算要辭職了。
他的臉上有了一絲放鬆的表情,但是她接下來的話讓他的心重新沉下去:「我會去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