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等孩子睡了,清石對謝從洲做個手勢,小心地約他出來。
他們在陽臺上站定,沈清石對他說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亮亮不會這麼好。她的確從來沒見他這麼開心過。
謝從洲說小事。
他越是這樣雲淡風輕,她心裡就越是不自在。她說,等亮亮好了以後,我們就結婚吧。
謝從洲轉頭看她,她在看外面的雪景。他握住了她的手:「我還是喜歡嘉越的吧?」
「……」
「是為了報答我?」
「不過沒有關係,總有一天,你會忘了他。」他低頭看看她的手,捏在手裡緊了緊,「有句話叫先下手為強,我不會因為這樣就放棄的。」
沈清石笑了。這個人,有時候真會冷幽默的。
不過她沒有再說什麼。之後的日子,按班就部,她從來沒覺得這麼平靜、這麼安心過。她想,有時候這樣也是好的。
蔣亮的手術非常成功,出院以後,三人住在了一起,順便籌備婚期。等到二月底,沈清石和謝從洲去試婚紗,店主給她配了一雙白紗鑲鑽的手套:「這是今年最流行的搭配,小姐面板白,一定很好看。」
「我看看。」謝從洲給她擺上,摟著她的腰站在鏡子前,低頭磕在她的頸窩裡,煞有介事地說,「確實與眾不同。」
「別鬧啊,這麼多人看著。」
「有什麼關係?」
然後攝影師給他們照室內照,謝從洲親了親她的側臉,沈清石忙叫停。但是,攝像機「咔擦」一聲定了型,攝影師滿意地說:「這張好,這樣才親密嘛,新郎新娘靠近點。」
沈清石無奈,無關緊要的人都這樣。
晚上,他抱著她在被窩裡說悄悄話,商量要叫哪些人。沈清石說無所謂,又有些憂心,說起他家裡面的事情。
謝從洲說:「沒關係,他們早不管我了。就算要管,也管不著。這麼多年去一個人在國外過,也沒見得怎麼樣。離了他們,難道我們自己不能過活?如果他們阻攔,我們就去國外,憑我們倆的本事,難道還能餓死?」
「你說得輕巧。」她心裡卻很安定。
謝從洲總能給她安心的感覺,彷彿天塌下來他都能頂著。她已經錯過一次,這一次,她不想再走過。她還有一個兒子,也錯不起。
再一次見到楚嘉越是在他們婚期的前三天,一個宴會上,她和謝從洲一起招待貴客。遠遠的,楚嘉越和楚嘉琳在一起。他望著她,整個宴會上從始至終只望著她,彷彿已經失去了活動的能力,也不說話。
楚家航在他耳邊笑道:「不就是個女人,至於嗎?飛瀾樣貌出挑,能幹懂事,又處處為你著想,不見得比她差啊。」
「你管不著。」
「又說孩子氣話了。嘉越,我是說實話,她都要嫁人了,你何必還一直盯著她。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園林,不值得。你又不是沒有人要,何必呢?嗯?」
「你閉嘴。」
他說得他都忍不住笑起來,拍著他的肩膀:「你啊……」他想了會兒,想不到什麼準確的形容詞,「算了。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不管你看再多,她也是人家的妻子了,你再怎麼看也是沒用的。」
「如果不是你和老頭子,我會落到這步田地?」楚嘉越想起幾個月前沈清石對他說的話,目眥欲裂,狠狠地瞪著他,「楚家航,你這個混蛋。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你明明知道我很喜歡她。」
「喜歡又怎麼樣?喜歡能當飯吃?不管怎麼說,那只是一個女人而已。楚嘉越,你給我清醒一點。」嘉航也來了脾氣,冷冰冰地看著他,揚手甩開他,又拽起他的領子提到面前。趁著這個角落沒有在意,他在他耳邊警告他,「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