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炒,慢慢熬,至少熬一個時辰,等榛蘑都熬透了,取出來,跟蕨菜放一起,再澆一勺熱雞油,嘖嘖……”
白狐袍的肚子很餓,越是肚子餓,就越能回想到以前自己吃過的好東西,他仔仔細細的跟衛八講著在狐狸山的時候,路殘生怎麼烹製佳餚。
衛八隻是聽著,並不答話,他似乎真的能知道路殘生的心跡。路殘生必然是有本事的,只不過因為什麼原因,躲到了人跡罕至的山裡。他的一身功夫都沒用了,所有的手段都沒用了。
山中歲月長,一個人的一生,說短也短,如同一閃而過的流星,說長卻也長,幾十個冬去春來。路殘生除了教白狐袍練功夫,可能就沒有其它的事情可做,他只能把時間和精力,消耗在那些自己原本絲毫不感興趣的事情上,來打發無聊的歲月。
“狐狸山除了你爹和你,還有別的人嗎?”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還有十來個,都被你殺了。”白狐袍又撇了撇嘴,說道:“還有倆大丫頭,平時幹雜活的。”
路殘生除了這個兒子,就沒有別的家人,也沒有親戚朋友。
到了中午時分,兩隻拉車的白狐有點疲憊,拖拽這種雪橇木車,比較省力,但也架不住這樣沒命的跑。在白狐袍的要求下,衛八同意停下來休息休息。
白狐袍從木車旁邊吊著的一個袋子裡,取出一些骨頭,丟給白狐。他仍舊是不肯吃乾糧,覺得粗糲難嚥。衛八不勉強他,小孩子不懂事,很多事情,跟他講了,也不會有用處,除非讓他真的疼了,虧了,他才會長記性。
人都是這麼一點一點成熟起來的,衛八也不例外。
兩隻白狐休息了一個時辰左右,在衛八的催促下,木車重新開始前行。白狐袍顯然餓的有點心慌,他在狐狸山是少主人,練功雖然辛苦,在衣食住行上卻沒受過虧待。他手下那幫小孩兒就不一樣了,路殘生總是故意讓他們缺衣少食。
白狐袍還記得,路殘生跟他說過,這些手下人,不能對他們太好,也不能讓他們總吃飽,要是天天飢一頓飽一頓的,偶爾讓他們吃一次肉,他們會感恩戴德,可是,天天好吃好喝的,他們就覺得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白狐袍心裡,還是覺得可惜的,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但他不說出來,心裡暗暗的謀劃著,如果能逃掉的話,就趕回狐狸山,叫自己的父親出山,把衛八給碎屍萬段。
木車從半下午又跑到了晚上,衛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一天下來,幾乎沒怎麼活動手腳,所以也不是太餓。到了入夜之後,白狐袍可能真的被餓的受不了了。
“我啃過一口的乾糧,拿來唄。”
衛八連眼都沒睜,摸出那塊乾糧,丟給了白狐袍。
白狐袍是皺著眉頭把乾糧硬吃下去的,他悄悄看了看衛八,衛八裹著一張獸皮,縮著身子,眼睛也閉上了,似乎是在打盹。
但白狐袍知道現在時機未到,他沒有要求停下來休息,他很清楚,衛八現在雖然閉著眼睛,卻沒有睡覺,自己只有這樣一直的驅使白狐,拉著車子奔跑,才能讓衛八始終處在無法休眠的狀態。
白狐袍相信,自己豁出命來,硬跟衛八熬上兩三天,等衛八疲憊不堪,必須要睡覺時,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所以,他還是很老實的駕馭著木車,同時還在不斷的跟衛八說話,哪怕衛八不回話,白狐袍也要說。
白狐袍問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問題,比如他問衛八叫什麼名字,是從哪兒來的,來幹什麼等等。衛八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白狐袍問的口乾舌燥,卻不停嘴,就想拖著衛八一起熬。
足足有大半夜時間,白狐袍的嘴皮子就沒閒過,嘀嘀咕咕說了那麼多,沒有得到衛八一個字的回應。一直到黎明時分,衛八才睜開眼睛,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