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嘀嘀咕咕的,說個沒完。
王換不知道對方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就是不出聲,只管聽。
瘦老頭兒說,自己是土生土長的關外人,他的家族雖然人丁不興旺,但在以前卻頗有名氣。
他的家族,歷代都做薩滿,前後算起來,已經十幾代了。
家族的規矩,一向都是傳女不傳男,家中的年輕一輩兒成年之後,只留下一個姑娘,其餘的要麼嫁出去,要麼就入贅出去。留下的這個姑娘,就是家族衣缽的傳人。
十幾代下來,傳承從來沒有斷絕過,但是到了瘦老頭兒的母親那一輩,卻有了麻煩。
那時候,瘦老頭的母親剛生下他,結果,有個相隔一百七八十里的村子的人,專程過來請他母親,說村子裡鬧了邪,約莫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一村子的人每天晚上都會做同樣一個夢。
在夢裡,有一隻血淋淋的小狐狸,被掛在荊棘上頭,來回亂蹬腿,拼死的掙扎。但荊棘的利刺深深紮在脖頸的皮肉裡,怎麼掙都掙不脫,小狐狸被掛的快沒氣兒了。
夢就是這麼簡單,從入睡到驚醒,夢境全是這隻血淋淋的小狐狸。
一個村子所有人,連著半個月,每天都做這個夢,人心惶惶,有的身體弱的,歲數大的,承受不住這種精神重壓,已經病倒了。而且,還有個八十多歲的老人,直接在睡夢間嚥了氣。
村子裡的人很害怕,他們知道瘦老頭兒的家族專門料理這種事情,所以,專程趕了差不多二百里的路,跑來求助。
瘦老頭兒的母親聽完之後,立刻感覺這件事應該很棘手。 不過,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家族傳承十幾代,有非常多的規矩,像這種別人求上門來的事情,不能夠回絕。
而且,家裡當時很窘迫,瘦老頭兒剛出生,用錢的地方多,需要人的供奉。
聽到這裡,王換就有點懷疑,瘦老頭兒剛才還在那邊說,黃金老山參虎骨這些東西管夠。家底子這麼厚實,難道還會缺那幾個小錢?
“咋滴?不信?”瘦老頭兒也是精明人兒,一看見王換微微皺起眉頭,就知道自己的講述引起了王換的懷疑。
“沒有不信。”
“不信就不信,明說唄。”瘦老頭兒說道:“你當做這一行的,都是大富大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