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不會遭人打的這麼慘。”麻皮看了薛十三一眼:“至於是誰透的風,那還不好說。”
“不是……不是我……”薛十三頭上汗如雨下,臉上的五官都擠到一處去了。
“現在可不是前清,聽人說,現在判案子要和洋人學,什麼都得講證據,沒有證據,是不好定人罪的。”龍頭穩穩的握著釣竿,說道:“你們有證據,是薛十三透出的風?”
“這個……這個倒是沒有的……只是他平時……”
“什麼事,要自己看到才作數,不要憑猜,你既然沒看到薛十三給人透風,就不能冤枉他。”龍頭打斷麻皮的話,說道:“薛十三,以前西頭鬼市十三堂若出了內鬼,你知道是怎麼點天燈的嗎?”
“不……不知道……”
“點天燈也有講究的,從頭上點起,那是點天燈,從腳上點起,那是點地燈。內鬼都要點地燈,為何?點地燈,死的慢一些。我小時,見過一次,把人綁了,倒掛起來,兩隻腳纏緊,腳趾縫裡放一根浸了油的燈芯,用火點了,看燈芯慢慢的燃。從腳燃到小腿,人說不準還沒死,你和他說話,他還會同你眨眼睛。”
薛十三的臉,比死人還要難看,麻皮他們三個,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兒,可聽見龍頭慢條斯理的講,三個人都覺得牙根子在發癢。
“薛十三,你來瞧一瞧,我養的魚,你若中意,就送給你。”
“不……不……”薛十三隻覺得自己尿急,快要尿褲子了。
“龍頭在叫你!”麻皮和曾虎一起壓著嗓子,不約而同伸手將薛十三給推了過去。
薛十三和打擺子似的,哆哆嗦嗦走到龍頭身後,龍頭拉起釣竿,魚鉤上的蚯蚓不見了,卻沒有魚上鉤。
第17章 常青老人
眼前的魚池,長寬各有兩丈,魚池四面鑲著大理石,比打過香胰子的面板還要滑。薛十三戰戰兢兢望下去的時候,腦門上的汗水便啪嗒啪嗒的滴落在魚池邊。
魚池裡有水,一個女人在水裡,捏著從魚鉤上摘下來的蚯蚓,正往嘴裡填。這個女人不知道被丟在魚池裡多久了,渾身上下泡的和海綿一般。魚池雖然不深,可四面都是光滑的大理石,人掉下去就決計爬不上來。
“她……”
“她出去買東西,跟一個裁縫不清不楚的說了幾句話,裁縫死了,她不肯承認到底說了什麼。”龍頭將魚竿放下,說道:“我就讓她在這裡想一想,想想那些事是該做的,那些話是該說的。”
薛十三算是見過市面的,若遇到迫不得已的時候,他殺起人絕不會手軟。可看過這兩丈方圓的魚池,薛十三就覺得自己那點心思和手段,在龍頭面前,簡直如鄰家十三歲的女孩那樣純真。
“我真的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龍頭拉過薛十三的手,輕輕拍了拍,說道:“你若真的說了,這時候已經下去跟她作伴了。”
“沒有,我真沒有說,沒有……”
“這條魚我送了給你,你要不要?”
薛十三將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他推辭了,說自己家裡沒有這麼大的魚池。
“最近,我有大事要做,西頭鬼市那裡,暫且緩一緩,有不老實的人,出手壓一壓,卻不要把事鬧大了,等到手頭的事做完,再說別的。”
龍頭的話說的明明白白,劫貨倉這件事,暫且就這樣算了。血鬼最不服氣,但他不敢不聽龍頭的話。
四個人從大屋出來時,琵琶姑娘依舊在彈琵琶。
“七爺,多嘴問一句。”薛十三跟守在大屋外的阿七小聲問道:“魚池裡……魚池裡那個女人是誰?”
“龍頭兩個月前娶的妾。”
薛十三聽完,就不敢再說話了。
王換和黑魁從鬼市收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