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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拍當天,幾乎全是秦暘主導。
蘇晴坐在監視器後方,她陪同段弘俞,好奇他的安排。
“還以為你會把楊黎的戲份提前拍攝。”
段弘俞正在跟各部門做最後的交流,間或回答一句:“沒必要。”
他自然懂行業裡那些所謂的“開門紅”好彩頭,但要是以此為原因,把秦暘的戲份後延,難免不會讓對方灰心。
段弘俞不願意讓外界的因素干擾演員的心理狀態,自然也不會因為行業俗規讓秦暘不快。
“你倒在意他。”蘇晴撐著下巴,不經意說了句。
段弘俞眉心一跳,轉向監視器。
在意?
段弘俞認為這只是單純保護演員心理狀態的方法。
他很聽話
首場的戲份是李崇彰回國,他成績優異,在校也算風流人物,知曉國內情況動盪,但因為父母姊妹都在國內,於是毅然決然選擇回國。
遠洋輪渡上,汽笛嗡鳴,空鏡部分另有導演負責,秦暘今天要拍的是室內的戲。
空置攝影棚內,場景搭建已經完成,歸國學生眾多,除了公派學生,如李崇彰這般自費留學的富家公子也不在少數。
“各部門注意,電子裝置調到靜音模式,無關人士請先離場。”
最後的排程結束,演員已經就位,隨著打板聲響起,《求神》第一場第一幕正式開機。
輪渡內部裝潢精良,留聲機正在外放音樂,三三兩兩的人相坐交談,李崇彰也在內。
他人緣不錯,是談話場上的中心人物之一。
“這咖啡也太寡淡,喝起來沒滋沒味。”同行好友端著杯子點評。
李崇彰喝了一口,也覺得味道怪異。
“有得喝就不錯了,”另一人撐著下巴,感慨:“有可能回了國連咖啡也喝不上。”
“你這想法太悲觀了。”
“誰知道呢,那報紙上不都說了,打過來打過去的,回了國哪像以前那麼逍遙自在。”
“那又怎麼樣?把心放回肚子裡,有你那家底在還能短你一口吃的?”好友說著,捅了捅李崇彰的胳膊,衝他擠眉弄眼,又道:“而且咱不是還有崇彰嗎?他爸可是華東商行的大人物。”
話題撩到李崇彰身上,這個一直一言不發的男人終於有了反應,他聞言伸手搡了好友一拳,“少拿我開涮。”
幾人笑作一團,李崇彰附和笑笑,在那笑聲中,他端起沒滋沒味的咖啡。
高抬的杯口擋住了好友的視線,卻掩蓋不住他憂慮深重的眸光。
喉結滾動,咖啡順進口腔,李崇彰扣下杯子,遙望向遠方。
“咔!——過!”
段弘俞提著喇叭,在監視器前喊了句。
秦暘起身,從緊繃的態勢緩和,鬆了口氣。
“演員不要隨意走動,等著下一場。”
秦暘偏頭一瞧,另一位群演本來都走到搖臂前,聞言又撤回步子,知道段弘俞說的大機率不是自己,秦暘還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術,又安然坐了回去。
接著的幾幕依舊是在棚內拍攝,李崇彰的憂慮被好友看出,二人私下交談,好友讓李崇彰放寬心。
本來安然的場面,卻在渡輪即將抵達時,爆發了激烈矛盾。
公派留學與私費出國是涇渭分明的兩個陣營,平時井水不犯河水,沒什麼相交,但也不交惡。
起因是有人把國內局勢當作笑談,引得另一派不滿。
“你們這群饞食的蛀蟲還在洋洋得意什麼!”
“我呸,真當自己是救國為民的救世主了?方舒!真當我治不了你!”
李崇彰趕到時,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