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這天氣實在是太不好了,只要一個晚上護城河上就是一層厚厚的冰層。
原本天氣寒冷就不利,如今連護城河都成這樣,簡直就是讓太守給愁白了頭,那麼厚的冰層,供人馬走過是完全可以的。如此一來整座平城就是一路暴露在惡犬面前的鮮肉一樣。
阿難蹙眉,這個問題也的確比較棘手,就算派人剷除那些厚厚的冰層,哪怕是來得及,他們的速度也比不上結冰的速度。
一夜河面上就能結上一層厚厚的冰層,而須臾之間就會錯失戰機。
“明公,某有一事稟告。”阿難思索了片刻,最終決定還是和太守說。
太守回過神來,看向阿難。
莫那縷快軍就向平城進發,平城對他的意義不一般,他需要把這座城池拿下心裡才會安穩,不然到時候平城也出兵,他夾在中間,兩面受困就糟糕了。平城的北方離六鎮不願,而六鎮又是重兵之地,南下的話,那麼就更加是送羊入虎口了。
代地凜冽的冬風吹拂到面頰上是一陣刀割的疼痛,莫那縷在洛陽帶了一段時間,對這種疼痛十分的懷念,他甚至想放聲大笑。
他終於又回來了!
急行軍了一日,他令人駐紮下來,自己寫了一封勸降的書信讓人給駐守在平城的太守送去。
反正開打之前,這一個是少不了的,能有用做好,然而沒有用的話,自然是憑藉拳頭說話。
讓人將寫好的書信送走之後,他還問了一句清則的現狀,這一路帶著,他還真的有點怕人會出甚麼事。
莫那縷看得出來,清則不會騎射,要說是個道士,那還真的只是個修道之人。
他路上急著往平城這邊跑,還有幾分怕人會受不住。
清則這一路上的確吃了不少苦,他也是騎馬過來的,他在道觀裡只騎過騾子,馬是沒有騎過的。所以就走的格外的艱辛,也不是沒有想過要逃跑。在清則看來,這事不管成還是沒成,他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可是莫那縷在他身邊安插了不少人,去哪裡都要跟著,哪怕清則打人,那些人寸步不離。
清則坐在帳中,他雙手緊了緊,最後又鬆開。過了半晌,臉上露出一個慘笑:也罷了,到時候死了,這條命也算是償還了他對師門的罪。
他聽到外面兵士經過時,身上鎧甲摩擦發出的聲響鑽入耳朵中。清則低下頭算了算莫那縷到平城的時間,搖了搖頭。
送到抬手裡的那封書信,太守看都不看直接就讓丟到護城河裡以護城河為界限,挖了一道長長的溝渠將城門一帶圍起來,周圍的樹木也砍了。
太守揹著雙手站在城門上,寒風咧咧,吹得城牆上的旗幟颯颯作響。
阿難走了上來,她雙手對太守一抱拳。
“都準備好了?”太守沒有回頭問了這麼一句。
“都準備好了。”
“大善!”太守笑道,“此次若是守住了,就是大功一件,若是能夠擒獲首惡,那邊更好了。”
阿難垂下頭不說話。這還沒有開始打,會怎麼樣還真的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今訊息流通不便,對恆州狀況並不十分了解,就算有那樣的東西在手,阿難也不覺得自己有必勝的把握。
畢竟這一代可是那些人的老巢,她心裡底氣還不是十分的足。
阿難想起教自己兵法老先生的感嘆:兵法是謀是騙,七分在人三分在天。
這一次她已經盡其所能去安排,贏還是不能贏,就看上天了。
☆、149|大勝
阿難聽教自己書的先生道:慈不掌兵義不掌財,真正帶兵的人如果能活下來,基本上就沒有幾個是軟心腸的。阿難磨礪了這麼些年,對於這話有深刻的感受,但凡心慈手軟,她手下就可能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