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人的身上,遇見了火苗就迅速燃燒。
平城的冬日來的早,冷且乾燥。那些身上著火的人沒命的在地上滾,想要將身上的活撲滅,還有人就在河面上滾了一通。
這時天上飛來越來越多和方才一樣的藥包,一個個爆炸,有些人被那裡頭射出來的鐵片刺得鮮血淋漓。
有些人被上著了眼睛,有些人抱著血淋淋的腿,在地上不停的哀叫。鮮血蜿蜒染紅了土地。
風吹來,一股濃厚的硝煙逼得人喘息不能。
但是攻擊仍然在繼續,箱子裡的火藥不停的被士兵放在投石機上投擲過去,而對面的敵軍此刻卻已經是陣型大亂,那些環首刀在這些東西面前,並不管用,而且,一陣風吹來,火勢比方才更加大。
身上著火的人拼命的想要到冰面上去,但冰面融化談何容易?隨著火勢的蔓延,原本還掙扎的人慘叫漸漸衰弱,最後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唯一還活躍著的便是他身上的火苗。
處處慘狀駭破了那些叛軍的膽子。漸漸的就往後退,一開始只有幾個人,可是隨著頭來的火光不停的爭奪,後退逃跑的人也多了起來,幾個,十幾個,幾十個,上百個。一窩蜂的都往後面跑,個個都往遠處跑。
莫那縷原本在那裡指揮作戰,見著此刻情形,險些沒氣死,他之所以偷襲平城,就是因為恆州傳來的訊息不妙,他必須有個地方,誰知道一打起來這些人竟然是這幅熊樣!
“誰準他們跑的?”莫那縷面色漆黑,他從胡床上起來,風吹來,帶著一股難聞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氣味,還夾帶著一股淡淡的人肉燒焦味兒。
“下令誰敢陣前脫逃,殺無赦!”莫那縷臉上很不好看,方才他也看到從城門那裡丟擲來的火光了,那是甚麼他並不清楚,但眼下情形十分的不妙。
清則今日換了一身的明光鎧,坐在胡床上,他原本神色呆滯,但聞到硝煙味道,他漸漸回過身來。他還記得坐在道觀裡,那個來自南朝的道士煉丹將屋子都給轟塌了的往事。而且那會還險些引發大火……
他腦子裡想起了自己交給蕭妙音的那個方子。
難、難道?!
他和莫那縷一樣從胡床上站起來,遠處的火光在他眼底跳躍。
“好……太好了……”他喃喃道,臉上露出痴狂一般的神情,他此刻恨不得伸手擁抱這一團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