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希雙眉緊蹙起來,英俊的臉頓時扭曲:“等一下,他們幹什麼找你?不是巴不得不想和你來往了嗎?”
“說是想延續爸的傳統。”簡凝說,“你信嗎?”
“不信。”
“那你要不要猜猜他們什麼意思?”簡凝說。
“……”彭希垂下肩,“我又不是他,我怎麼知道什麼意思。”
“他就是想告訴我,他有能力有下一代,我沒有。方家到了我香火斷了,要這筆遺產做什麼?”簡凝用手機慢條斯理地磕著自己的薄唇,懶懶道,“他大概懷孩子的時候就想到這步,沒想到爸倒是先走。方明城府那麼深,這幾年倒是越來越好猜了。”
“還覬覦著那筆遺產呢……”彭希嘆氣道,“沒完沒了。”
簡凝閉上眼:“去吧。”
“……嗯?”彭希以為自己聽錯了,“去哪兒?”
“明天跟我一起去方家吧。”簡凝說,“讓我大媽二媽,還有我的兄弟姐妹親戚們看看你。”
“什麼??”彭希驚恐道,“這不好吧?這太突然了吧?”
“你都帶我回過家了。”簡凝睜開眼看他,“我帶你去方家怎麼了?”
彭希一時間啞口無言。
“就當最後一次送個禮錢了。”簡凝把被子拉上來,窩到彭希懷裡,“就這麼定了。”
“好突然啊……”彭希說,“……我明天得去理髮店做個頭吧……我額頭上還有個痘……”
“閉嘴。”簡凝說。
彭希把人抱住,委屈地嗚嗚:“簡先生,我真怕給你丟人,別人就算了,那群人我真不知道怎麼面對。”
簡凝越聽越不對,從他懷裡露出一雙眼看他:“你是不是總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彭希搖頭,“沒有誤解。”
“那麼就當你欲擒故縱了。”簡凝說,“還是你想聽我誇你?”
“嗯?”彭希看向他,“你要誇我嗎?”
“做夢。”簡凝又重新睡回去。
“……”彭希無奈地躺下來,看簡凝翻了個身背對他,又摟住他的腰身。
彭希很累,一會就睡著了。簡凝聽見他呼吸沉沉的在自己腦後,他還沒睡著,慢慢抬頭爬起來,轉過身去看他。
他伸出手,摸了摸彭希高挺的眉骨,再順著山根摸下來,到了他的鼻尖。彭希瘦了一點,臉上沒有肉,被燈光一打,陰影之下,雙眼深摳在眼眶中。
“傻嗎?”簡凝單手撐著頭,在昏暗的床頭燈下看他,“稍微自信一點行不行。”
……
隔日,彭希和簡凝都起了個大早。
彭希之前因為錄製節目的關係,造型師給他染了個頗為年輕的淺栗色。兩天沒看見簡凝,昨天又回來太晚,今天剛從浴室走出來,就看看簡凝站在露臺上,身披晨曦,背後的頭髮也比之前要淺了不少。
“這個顏色好漂亮。”彭希忍不住走到他背後道。
簡凝沒有理他,他手捧著一杯咖啡,穿著他柔軟的搖粒絨睡衣,看著樓下和園丁玩兒得不亦樂乎的狗。
“我們幾點出發?”彭希問,“……我穿什麼。”
“想穿什麼穿什麼。”簡凝說,“別穿的和我保姆一樣就行了。”
“……”彭希撓了撓頭,“……那穿得和保鏢一樣行嗎?”
“你說呢?”簡凝轉頭看他。
“不行。”彭希說,“……算了,我決定自暴自棄。”
最後,彭希選了件普普通通的外套。
簡凝看見他,一臉“就知道你會這麼穿”的樣子,戴上了他的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