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太后見青青明顯放鬆的神情,忍不住暗自嘆了口氣,見青青轉過頭來,忙又笑道:“我聽說你鋪子有一幅《仙人赴宴圖》,我想著讓你在影壁上也給我畫上一幅。”青青說:“畫影壁畫倒是不難,只是影壁是立在外頭的,難免經歷風吹日曬,怕留不住色。”
太后道:“無妨,等你畫好就罩上那種透明的琉璃罩,不會讓雨淋著的。”既然這麼說,青青只得應了。太后讓人拿了紙筆,讓青青寫下需要的各種東西。準備顏料,搭架子都需要時間,太后沒多留青青,說明日再接她來。
回到家後,寧氏少不得拉著她細細問了在宮裡的情形,聽說皇上也去了,還問了她話,唬的寧氏臉色煞白,心跳的都要從喉嚨裡蹦了出來。青青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句,把皇上的問話描述成例行公事。
寧氏的心結無非是怕青青的身世大白於天下,此事一旦被世人知曉,只怕徐家上下都會被此事波及,誰也不能善了。自打上次進宮,寧氏就一直悔恨,恨自己當初為什麼嫁人。若是知道自己嫁人生子這事可能會連累一大家子人,她寧願削髮去做姑子去。
好容易一家人有驚無險的從宮裡回來,青青居然又要獨自去宮中作畫,寧氏昨晚一宿沒睡,早早心神不寧地送走青青後,回頭就發熱了。好在朱朱在家,給寧氏摸了脈,熬了藥看著她吃了。
青青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有蹊蹺,再加上兩次入宮寧氏表現出來的害怕擔心,從眼神流露出的絕望都讓青青對自己的身世有了一個不好的推測。直到見到皇上,看到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青青覺得自己差不多摸到真相了。
但青青和寧氏考慮的一樣,她不希望這事曝光於天下,對於她來說,祖母、父親、家裡的姐弟們才是親親熱熱的一家人,才是永不能割捨的依戀,至於什麼皇帝公主的,她才不稀罕那些。
安安靜靜地陪著寧氏半日,拐著彎的各種暗示皇帝太后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世也對自己不感興趣,寧氏聽說如此也寬了幾分心思,但又怕夜長夢多,囑咐青青早日畫完早日回家。
晚上徐鴻達回來,知道妻子發了熱,還摸了摸她頭安慰她說:“不過是去畫一個影壁,怎麼能擔心成這樣?你放心,太后最慈愛不過的,再者青青也是朝臣之女,不會有人為難她的。”看著徐鴻達一臉無知的表情,寧氏將頭深深地埋在了他的懷裡。
翌日一早,果然宮裡又來了人,輕車熟路的把青青接到福壽宮,此時影壁牆朝門的一面已經重新整體砌過並粉刷一新,細膩又潔白。影壁牆和宮門之間搭了臨時的棚子,一是怕下雨時淋了未完成的畫作,再一個也能在作畫時幫著青青遮擋遮擋太陽。
進去請了安,錦瑟嬤嬤帶著宮女端來一盞燉的糯糯的紅棗燕窩和幾樣點心,太后笑道:“燉了幾個時辰,又糯又甜又香,你們這麼大女孩子就應該多吃燕窩,最是滋養人了。”
青青謝了恩,端起燕窩拿著小銀勺將一碗燕窩都吃盡了,太后又讓她吃了兩塊點心,這才吩咐宮女伺候她漱口洗手用恭桶。按理說外命婦和官員子女基本上沒有在宮中小解的,那叫失儀。像青青這樣要一天呆半天在宮裡的,若是忍不住也只能偷偷在宮女的地方淨手。
聽太后讓宮女去傳恭桶,又讓人伺候她更衣間去淨手,青青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太后笑道:“無妨,這時候天氣熱,她們用的難免不乾淨,仔細燻了你。”這話可是冤枉了伺候太后的大小宮女了,這種事情都有專人收拾,哪怕再熱的天都不會有一絲味道出來。不讓青青用宮女的東西,不過是嫌她們上不得檯面罷了。
錦瑟姑姑雖知道內情也覺得太后表現的太過了,就是太后的最喜歡的侄孫女進宮小住,都沒在太后的更衣間內淨手過。也好在青青不知道宮裡的規矩,雖然覺得不太好,但在太后的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