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芯蕊的前車之鑑,還有個被打殘了的浣花,畫眉自然小心謹慎,一點也不敢逾越的。
再說了,張廷玉的性子比較深沉,不大好琢磨,下面的婢女皮僕婦都猜不透,也不敢亂投喜好。
前一陣畫眉來伺候,一直擔心顧懷袖會找自己,結果等了一陣沒聲音,她也就以為二少奶奶沒在意自己,沒想到今日剛剛收拾書房呢,二少奶奶這邊就來人叫了。
畫眉進來的時候,顧懷袖還在琢磨棋局呢。
她眼也沒抬一下:“站過來回話,其餘人都退遠些。”
“是。”
眾人應聲,同時畫眉往前走了兩步,給顧懷袖見禮:“奴婢畫眉,見過二少奶奶。”
“不必多禮,你伺候在二爺的身邊,近日來聽說也挺緊著心。我看你是比那什麼芯蕊好的,所以找你隨便聊兩句,說說話。”
“啪嗒”,棋子落在棋盤上,聲音清脆。
顧懷袖道:“最近府裡可有什麼趣聞沒有?”
“趣聞沒幾件,只聽說四公子解了禁足之後,忽然被老夫人硬塞著,吃胖了一圈,看著反而比進去之前要壯一些……”
畫眉撿出來說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
顧懷袖聽著,也沒怎麼在意,都知道這是隨口問著的,要問的在後面呢。
“大少奶奶那邊沒什麼事情嗎?”顧懷袖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
畫眉道:“昨兒從明珠大人府上回來,大少奶奶似乎又有了風寒,不大舒服,就把事情都給了長安姑娘處理,現在長安姑娘真正跟王福順家的一起查賬呢。”
“風寒?”顧懷袖皺了眉,她收了手中的棋子,回頭道,“聽說大少奶奶的是先天裡帶來的不足,所以身子骨才不大好?”
畫眉之前是在老夫人的院子裡當的普通丫鬟,並不怎麼得喜歡。
二公子這邊沒了個芯蕊,老夫人也不肯把自己疼著的丫鬟往張廷玉屋裡塞,就隨手指了個畫眉。顧懷袖是知道畫眉怎麼過來的,也查過一些,沒懷疑這一位是老夫人的眼線。
現在聊著,看畫眉對這府裡的事情其實還挺走心。
“先天裡的不足是有的,不過江南時候便已經養好了。只是三年前去廟裡不慎摔了,小產過一回,大約是沒將養好,所以便是病疾纏身,老夫人雖叫人治,卻也是好好壞壞。”
寺廟的事情,顧懷袖聽說過,不過細節不怎麼清楚:“是族裡有白事,停靈到廟裡,結果出了這事兒?”
“那時候奴婢也在,家裡大大小小的僕婦幾乎都去了。大少奶奶恰好走在老夫人的身邊,老夫人精神不大好,一不小心踩空了,大少奶奶見了便上去扶,結果反不知怎地把自己推開了。長安姑娘想伸手去救大少奶奶,結果沒拉成,反倒兩個人一起滾下臺階,然後就見紅了……”
畫眉頓了頓,看了看顧懷袖的臉色,她也不知道這一位主子到底是不是願意聽這些瑣碎的事情。
顧懷袖指頭一點,只道:“你繼續說。”
畫眉於是又道:“原來是大少奶奶有孕,只因為身子不大好,也沒怎麼注意,根本不清楚。結果那一日一摔,本來脈象便弱,這一胎不大穩,一摔就摔沒了。老夫人也自責,可事情已經這樣,只能叫了大夫好好調養……”
“這倒是一樁憾事了……”
顧懷袖像模像樣地嘆了一聲,她目光微微閃爍,又不經意一般問道:“長安姑娘倒是個穩妥的,只可惜沒能救到人……”
想起來也難怪陳氏這許多年無出,吳氏雖然不滿,卻也沒逼著張廷瓚休妻。
到底,陳氏僅有過的那一回胎,都是因為吳氏而沒了的,臉皮再厚也不能做得更絕吧?
只是這長安……
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