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把式怒了:“個閹貨說誰呢!”
“喲,還敢跟咱家叫板?”太監差點氣消笑了,一抬手就道,“連太子爺的路都敢攔,把他們車給推了!”
這話話音剛落,顧懷袖坐在車裡就笑了。
她掀了簾子進來,直接從車駕旁邊掛著的長馬鞭子給取下來,只高高站在車駕上,冷笑了一聲。
秀氣的手腕一抖,便是凌厲的一鞭子揮出去!
“啪!”
一聲鞭響!
拿狗膽包天的奴才臉脖子上頓時就是一條血紅的楞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張臉都破了相一樣,可怕得厲害。
顧懷袖下手沒留情,一鞭子甩出去之後,就用手腕纏著鞭子,笑道:“狗奴才,睜大你狗眼看看,我倒是要問問,誰給你膽子讓你連四品命婦的車都敢推?”
太監原本是怒極,原是仗著太子爺撐腰,所以囂張跋扈,如今見著是顧懷袖,他左右也知道點太子爺的事情,頓時噤若寒蟬,連叫都不敢叫一聲。
胤禛那邊剛剛看見太子的車駕,打馬過來,就瞧見顧懷袖兇狠揮鞭子的一幕。
一向只覺得顧三文氣,卻不想如今鞭子拿起來打人,更見冷豔。
胤禛看熱鬧不嫌事大,只慢慢地騎著馬往這邊走。
而這邊發生的事情,太子爺也看見了,兩輛車已經接近並排,顧懷袖這裡的車又準備轉方向走,一下顧懷袖就與太子打了個照面。
一瞧見是太子,顧懷袖手指指腹摩挲著鞭子上粗糙的紋路,穩穩地站著,“臣婦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太子爺。您養的狗兒不聽話,還是早日殺了為好,免得出來到處咬人,若是給太子爺招致什麼禍端,可不好辦事呢。”
說著,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車簾子裡面一個身影。
這話說的是誰,指的是誰,各人肚子裡都揣著明白。
胤礽立刻想發火,可他猛然之間觸到了顧懷袖那冰寒的眼神,想起自己找太監要迷了顧懷袖,最後錯迷了朱江心的事情……
顧懷袖如何能脫險,太子現在還不明白。
可是事後顧懷袖必定知道那一日發生了什麼,現在父皇還沒處理他的事情,若是顧懷袖再將這件事給捅出來……
他原還疑惑為什麼這女人竟然忽然之間敢這樣囂張,回頭一想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太子冷汗瞬間就出來了。
可以說,現在顧懷袖握著太子的把柄。
若是惹怒了這女人,跟他拼個魚死網破,冒著被康熙滅口的危險,去告一回御狀,旁邊還有那麼多對他虎視眈眈的兄弟,幾乎轉眼太子就是一個牆倒眾人推的下場。
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敢跟顧懷袖爭什麼。
下面的小太監見太子都蔫了,自然更不敢說什麼了。
顧懷袖這才冷笑了一聲,手指甲扣著鞭子,“太子爺將您的車駕坐穩了,今兒個推臣婦的車,明兒個不知道是誰要推您的車呢。想來,想要推臣婦車的人也就您一個,有野心推您的車的人,真是掰著十根手指頭也數不完呢!”
說完,她就要叫車把式調轉馬頭走,不想一抬眼就看見了胤禛。
想來她說的這話,已經被胤禛給聽見了。
這位爺根本不告訴十三爺,她乃是他半個奴才的事情,讓她差點成為算計太子的一劑毒藥,顧懷袖一見了這位爺就恨得牙癢癢。
車駕眼看著就要與四阿哥那一匹高大的駿馬擦著過去,顧懷袖卻在那一瞬間壓低了聲音,開口對面無表情的胤禛道:“四爺臉皮夠厚,心子夠黑,如此辣手狠毒之人,足以殘殺自己所有兄弟手足……他日四爺孤家寡人登了大寶,定請記著今日臣婦為四阿哥當牛做馬、背黑鍋、蹚渾水時候的艱辛苦勞,您放我一條生路,我給您當奴才賣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