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去,卻發現今兒的二少奶奶竟然是自個兒走過來的。
小陳氏手中茶杯之中的茶水晃盪了一下,臉色一白,眼神卻不由得狠辣了幾分,她竟然好了?
這速度,未免也太快。
只要顧懷袖一好,自己手裡那管家的權力,就岌岌可危了。
她臉上不大好,別人也不一定好到哪裡去。
看見顧懷袖的不少人,都悄悄埋下頭來。
她們之中有一部分不會忘記,當初被顧懷袖拿捏著的把柄,如今看見二少奶奶豔色逼人地走進來,卻都不覺得美,而是覺得毒。
江南出美人,溫婉賢淑,可顧懷袖從北方長大,眉眼之中多一種旁人難以企及的大氣。
她走過雖是一小步一小步,別人卻都覺得她是昂揚著過來的。
就是那種沉穩的一步一步,真跟踐踏在每個人心頭一樣。
衣服的顏色很清麗,顧懷袖妝容卻是精緻的,食指手指甲還塗了鮮豔的蔻丹,是今兒早上閒著沒事兒幹塗上的,如今不經意伸出來一晃,平添幾分亮色。
顧懷袖這一張臉,真是讓人想要劃花的。
奈何這二少奶奶太明白,女人美貌就是一種武器,尤其是頂尖的美人,越美越毒越鋒銳。
能將所有比自己丑的人給比下去,讓她們一見了自己這張臉就日夜睡不好,吃不好,心裡怨毒至極又無法劃花她的臉;又能將大部分的男人給迷惑俘虜,從不缺少裙下之臣。
嫉妒其者有之,怨恨其者有之,傾慕者有之。
而嫉妒和攀比是女人的天性,一見到顧懷袖,心小的開始自卑,心大的開始嫉恨。
偏偏顧懷袖很懂得利用這一切。
二少奶奶花枝招展閃瞎人眼。
不高興?
不平衡?
這不就對了嗎!
要的就是你不舒坦我就舒坦了啊。
心裡想著不著邊際的話,顧懷袖卻規規矩矩地走進來,翩翩給吳氏行了個禮:“兒媳倒沒想到這裡竟然有這樣大的陣仗,方一過來,就被嚇得腿軟,這不從門口走過來走花了許久呢。差點忘記給您問安,不知近日您心情身體可好?”
在吳氏聽來,這一句無異於淬著毒汁的詛咒。
“你還問我身體好不好,心情好不好?一見到你我都倒了八輩子的胃口了,哪裡還有半分的好!”
她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瞪視著顧懷袖,彷彿要將她給吃了。
顧懷袖一副相當驚訝的模樣,輕輕一掩口:“您見了我渾身都不舒服,怎的還要苦苦見兒媳?這不是陷兒媳於大不義嗎?兒媳可不敢當!”
“你!”
吳氏挖了個坑沒把顧懷袖給埋進去,倒把自己給埋進去了,手抖了半天,“你,你……”
“老夫人莫不是得了什麼病?手抖得厲害,臉色也不大好,旁邊丫鬟站著幹什麼呢,趕緊給老夫人倒杯茶啊!”
她呵斥的是旁邊一個看著年紀很小的丫鬟。
二少奶奶的氣場何其之強?
整個廳內廳外沒人敢說話,每聽見顧懷袖呵斥一句,都要抖個半天。
她是惡名在外,今兒又格外地惡,旁人如何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