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她就感覺到了不好。
吳氏對二房懷有惡意。
她瞪了顧懷袖一眼:“你怎麼在這裡?”
顧懷袖還在猶豫自己是把自己手裡的兇器給藏起來,還是就這樣拿著,她知道吳氏來了,可沒想到她第一句竟然是問自己幹什麼來了?
難道不應該問她幹了什麼嗎?
顧懷袖愣了一下,“大爺叫我來的。”
“那你呢?又是怎麼回事?”
這一回,吳氏問的是馮姨娘。
現在馮姨娘還跪在地上,吳氏看著她臉上的茶漬,老覺得有些奇怪,“你這是怎麼弄的?”
馮姨娘終於找見了機會,眼神躲躲閃閃地看向了顧懷袖,那意思多明白?
“賤妾本來是想給大少奶奶請安的,之前也沒好好地跟大少奶奶行過禮。如今賤妾忽然有了身子,實在是怕大少奶奶多想,所以想來解釋一番。畢竟,賤妾這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還要叫大少奶奶一聲‘嫡母’,賤妾實在沒有別的意思,可是大少奶奶怎麼也不肯見……”
她說到這裡,就低下頭去擦眼淚。
顧懷袖玩著茶杯,好整以暇地聽著。
那馮姨娘的丫鬟也是本事大,在馮姨娘哭哭啼啼不說了的時候,或者說是“說不下去了”,更有甚者其實是應該說“不方便她說下去了”,丫鬟來代勞了。
她貼身丫鬟也是一副跟馮姨娘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委屈和憤憤。
“老夫人,您是沒看到,姨娘苦心哀求,想要進去看看大少奶奶,沒想到二少奶奶死活不讓,還對汀蘭說什麼,只要姨娘敢進去,就要抽她好幾個大耳光……姨娘可是有身子的人啊,怎麼有人敢這樣對一個有身子的人?更何況……姨娘肚子裡還是大爺的骨肉呢……”
這話說得真是有道理呢,顧懷袖挑眉,然後裝模作樣地用茶杯拍了拍手,雖然沒聲音,可姿態已經有了:“說得真是動聽呢,可真不是我不讓你進去,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敢讓你進去啊。這可是大爺交代的,回頭來大爺要問起,我可怎麼交代?”
反正張廷瓚就這樣說了,顧懷袖根本不擔心出事。
張廷瓚若是個拎得清的,回頭來怎麼也不可能怪罪到顧懷袖的身上。
她這樣一番話,可把吳氏跟馮姨娘氣得七竅生煙。
“胡說八道!廷瓚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不憐惜自己的子嗣了嗎?”吳氏瞪著顧懷袖,只覺得自打將這女人娶進門了,家宅就沒安寧過,這事情是一樁接著一樁地出。哪裡有個宜室宜家的樣子?
還敢將有身子的馮姨娘攔在外面,讓人跪在地上,看馮姨娘這滿臉的茶水,垂泫欲泣的模樣,真真是個惹人憐的。
“如今你膽子也真是大了,竟然連大房的事情都敢插手,誰給你的這個膽子?!”
吳氏氣得七竅生煙,大喊道:“把馮姨娘扶起來!”
“啪!”
顧懷袖也是個有脾氣的,今天不鬧起來,以後還有個什麼鬧起來的機會?
她直接將手裡的杯子給摔了下去,厲聲喝道:“她起來,可以;進來,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