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公子說一句棗仁龍眼粥,人家廚子就乖乖地在第二日換了給您上的粥,奴婢覺著吧,這事兒肯定不是那麼簡單的,小姐……”
“你就成日裡地胡說八道吧?當心我把你扔到我大姐面前,叫她撕爛你的嘴。”
顧懷袖冷冷地吐出來這麼一句話,嚇得青黛臉色煞白。
青黛連忙搖了搖手:“奴婢哪兒敢?”
不敢就好了。
顧懷袖懶得跟她計較,嫁人這事情,怕還是聽天由命。至於張廷玉,有心,無心,一時也不是那麼重要。她關心著的,還是明日裁縫家娘子來的事兒——麻煩也要跟著來,怕是那位爺又催命來了。
第十七章 翡翠扳指
顧懷袖天擦黑從園子裡回了屋,晚上換了自家睡覺,果然是舒服了許多,可半夜裡她還是起來了。
天依舊沒放亮,她坐在自己梳妝檯前頭,只捏著那一枚玉佩,想著過不了幾個時辰,那齊雲齋的白巧娘就要來,心底難免有幾分惴惴。
原本這事兒也跟自己沒關係,誰叫顧瑤芳心眼沒長對地方呢?
顧懷袖輕輕嘆了一口氣,唸叨著自己倒黴,又去摸茶壺,才發現茶壺竟然是溫的,怕是不久之前青黛起身給溫上的。
她心下感動,臉上帶了幾分笑,只慢慢地倒了茶來飲。
按著她的習慣,坐了一小會兒,又將喝乾了的茶杯翻過去,扣在茶壺邊,躺回床上去了。
天亮起來,青黛也沒多說,只幫顧懷袖揉著額頭。
湘兒端了銅盆和帕子來,顧懷袖洗漱過了,便坐在妝鏡前。她看了看那菱花鏡,自己眼下一圈淡淡的青黑,嘴角略微一抽,顧懷袖嘀咕了一句:“就知道沒好事兒……”
“每回裁衣裳您都心神不寧的,也不知在擔心個什麼。”
青黛靈巧地給她挽了個單螺髻,嘴皮子一翻,便又抱怨一聲。
顧懷袖搭著眼皮,右手抬起來,用無名指指腹輕輕地摩挲著眼下那一塊青黑,只道:“你哪一日見我有個心神寧靜的時候?”
“……”這倒也是,只是今兒格外嚴重而已,瞧著竟然像是一夜沒睡好。
青黛聽著顧懷袖不大想繼續這個話題,便聰明地閉了嘴,抽了粉盒出來給她眼下打上一點,只求能見個人。
她是心裡裝這事兒,又不能說,一面擔驚受怕,一面又憋得慌。這些個爺,成日裡就是故弄玄虛。真要這麼缺這個東西,自己去找顧瑤芳不就好了?純屬有病!
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輕吐出,顧懷袖收拾好了,便伸了個懶腰。
“今日早晨吃的什麼?”
一面往外頭走,顧懷袖一面說著。
青黛悶笑了一聲:“棗仁龍眼粥。”
“……”顧懷袖停下腳步,扭頭,只指著青黛道,“你就這樣作吧!”
“是,是,是,是奴婢作。”青黛沒介意,依舊引著顧懷袖坐下來,將那缽盂之中的粥盛出來,放在了顧懷袖眼前,看得顧懷袖嘆了一口氣。
“你跟著小石方這樣苛待我,哪兒還有個下人樣子?”
不過甭管這粥是怎麼來的,小石方的手藝自然比張家的廚子好,入口軟糯,棗仁甜酸,龍眼清香,一頓飯吃得是神清氣爽,別提多舒服。一碗粥見底,顧懷袖眯著眼道:“這粥養神不養神,不是看粥,看廚子。”
張家那粥,味道著實不怎樣。
心裡將兩家廚子比較了一番,這一頓飯也差不多了。
端了茶,漱過口,顧懷袖看了退出去的湘兒的背影一眼,又問道:“可知道那裁衣裳的白巧娘什麼時候來?”
“按著往日的規矩,也就是半個多時辰之後的事兒,小姐您現在?”
“我去,外頭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