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好奇地看著這邊,蘇培盛一回頭,嚇了一跳,連忙就要過去捂人。
不過,胤禛這時候已經瞧見了,眼神漸冷,只道:“鈕祜祿氏也看不好人的嗎?”
那孩子看著也不過是四歲模樣,似乎只是無意闖過來,如今被胤禛一句冷言冷語嚇得縮了一下脖子,忙退回去了。
顧懷袖只這樣看著,算算合年紀的,又知是鈕祜祿氏的孩子,一猜便知道該是胤禛府裡的四阿哥,該叫弘曆吧?
弘曆年紀還小,生母不過是個格格,更不敢造次,因著這一日他額娘得了寵幸,才輕狂一些,現在被訓斥哪裡還敢造次?一疊聲地跟胤禛告罪。
“哎喲,阿哥使不得,地上還涼,奴才帶著您回去吧。”
蘇培盛還是個會做人的,知道胤禛這裡談事兒,連忙將弘曆拉著走了。
弘曆還有些好奇,他出來了才吐吐舌頭,撓著頭:“蘇公公,勞您掛心了。”
蘇培盛就知道弘曆嘴巴能說,只嘆了一口氣,跟弘曆道:“阿哥您回格格那邊去吧,有外客在的時候千萬別出來。”
胤禛膝下子嗣也不豐,前兒年側福晉生了個格格,只是胎裡不好,現在爺還堵心著呢,萬不敢招惹。
鈕祜祿氏在府裡是個能委曲求全的,五十年得了弘曆,日子才好過起來,又因為這一位小阿哥還算是聰明,所以胤禛也才多看幾分,張二夫人過來之前,便是在鈕祜祿氏那裡。抱廈三間裡只住了鈕祜祿氏跟李氏,尋常時候爺都不過來,今兒只是約了人談事兒,沒料想那一位主兒還來遲了。
這說話間一會兒,鈕祜祿氏那邊的嬤嬤才來尋人,見了蘇培盛才嚇了一跳,連忙行禮。
蘇培盛眼底帶了幾分不耐煩,只道:“招子放亮些,別有事兒沒事兒亂走,走出個什麼禍事來,沒人擔待得起。”
他是話裡有話,也顧不得這老嬤嬤是不是能聽懂,便一甩拂塵又回去伺候了。
顧懷袖這時候正把冊子遞上來,道:“今科會試,拉攏了六十八個,等著放了杏榜,奴才再把名字給您勾上來。”
“六十八個?”
胤禛拿著名冊一翻:“今科會試主考官乃是趙申喬,參考的人裡還有你家裡兩位叔叔,如今張廷玉是一句話也說不上,六十八個能中多少?”
正是手裡缺人,要網羅人的時候,張廷璐跟張廷瑑要考,張廷玉就得讓道,使不上勁兒啊。
“我家二爺不是您的人,您能不能分清一些?”顧懷袖不止一次地強調,“至於最後這六十八人能中多少,您往後不就知道了嗎?”
“刁奴……”胤禛皺了眉,“爺且問你,沈恙的底細你知道多少?我聽聞他與你有些故舊……”
“你都差點賣了奴才,說什麼聽聞不聽聞故舊?”
顧懷袖才是要冷笑了,她心裡覺得荒謬,又陡然有些可憐起胤禛來。
“四爺,您是手裡缺人了,想問問沈恙手底下有誰能拉攏的嗎?”
“算你聰明。”
胤禛眉毛一揚,便揹著手走到了湖前,看著矮矮的小山,掐了腰間玉佩,慢道:“太聰明的人,用著不放心。”
太聰明的人,用著不放心。
顧懷袖沒回頭,只看著那屏風,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沈恙是聰明,也沒跟四爺多久,他信不過是尋常,沈恙似乎也沒什麼大的把柄在胤禛手上,就更讓人信不過了。
這人,越是接觸久了,越是能覺出可怕來。
可顧懷袖覺出可怕來的,卻是胤禛。
“現下還沒有,奴才給您留意著吧。”
“沈取何如?”
胤禛忽然問了一句。
顧懷袖陡然回身,看站在門口的胤禛:“您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