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瓚頓時一怔,張廷玉也是一怔,他們家跟明珠家根本就是與虎謀皮,何時有這麼親密了?
還不等人反應過來,大阿哥就有些不耐煩,不悅道:“也不知老狐狸是怎麼想的,你們趕緊著人去張英府裡請,我就在這裡等著。”
“這……”
納蘭揆敘簡直急得腦門冒汗,他不如自己哥哥納蘭容若聰明,納蘭明珠走得又急,根本沒交代清楚。任他想破了頭,也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竅,自然無從提點於大阿哥了。
時間差不多,眾人散去,張廷玉走出去,正好跟顧懷袖結伴出來。
他臉色有些不對勁,顧懷袖一見就明白了,她上去握了他的手,壓低聲音道:“怎麼了?”
張廷玉搖搖頭,臉色有些陰沉,只掃了自己大哥那邊一眼,又想起張英說過的話。
他也不知應該怎麼跟顧懷袖解釋,索性之前已經說過有關於張廷瓚的事情。
張廷玉輕輕比了四個手指頭,又換成了二。
他目光掃的是張廷瓚那邊,現在顧懷袖一琢磨,就有些心驚起來。
原本比的是一個四,這說的是四阿哥,現在換成了二,莫不是太子?
可這有些不對啊。
時間緊急,也想不到那麼多,顧懷袖就已經跟張廷玉一起出了府。
那邊年羹堯還耷拉著腦袋,被自己哥哥教訓。
他聽得心煩,索性自己一個勁兒地往前面走,正好跟顧懷袖擦身而過。
年羹堯年紀小,看著矮,還沒到顧懷袖胸前,他只覺得這一身衣裳眼熟,鬼使神差地一伸手:“你就是那個看見小爺射落鸚鵡的人吧?”
張廷玉眉頭一皺,眉心之中平白生出幾分煞氣來,只將顧懷袖往身後一拽,淡聲道:“年小公子自重。”
年羹堯皺眉:“她是你媳婦兒?”
這人說話也忒無理了。
顧懷袖也聽得眉頭緊皺,她只躲在張廷玉的背後,卻嘆年羹堯未來的下場已經在這時就能窺知了。
年紀小小,卻不懂得收斂,飛揚跋扈,跟他哥哥年希堯完全沒法兒比。
張廷玉唇邊浮出幾分冷笑來,瞧見年希堯已經追上來,只對年希堯道:“卻該慶幸小公子箭法不如大阿哥,不然又是一場大禍。”
冷冰冰丟下這麼一句話,張廷玉卻回身給顧懷袖搭上披風,道:“上車吧。”
顧懷袖權當沒發生過這事,便一埋頭,踩了小凳子上了馬車。
後面年羹堯頗不服氣,他瞪著那馬車,對自己哥哥道:“我就是想請她幫我作證,我連鸚鵡都能射落,又怎麼會輸給大阿哥!”
年希堯簡直恨不能把他這一張臭嘴給縫上,一把拽了他也往馬車裡走,“你這嘴巴,遲早要出潑天的禍事!”
這話跟剛才的張廷玉說的何其相似?
年大公子剛剛將自己弟弟攆上車,忽然想起方才張二公子那一句話,平白多了幾分驚心動魄的感覺。
他連忙上了車,“趕緊駕車走。”
年府馬車的方向跟眾人不一樣,很快整順好,直接走了。
顧懷袖這邊剛坐好,要跟張廷玉說話,馬車駛出去,轉過了明珠府東角門,已經在正門處見不到的位置了。
“今兒到底是——”
“籲!誰!”
前面車把式忽然嚇了一跳,只見到一個青綠色的影子撲了上來,一下就從他身邊鑽進了馬車,嚇得連忙拉韁繩。
顧懷袖也嚇了一跳,張廷玉護住她,將她按在懷裡,鎮定看向這狼狽竄上車的貴人。
“明珠大人,怎麼……”
納蘭明珠驚魂未定,滿身的狼狽,給張廷玉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才壓低了嗓門,抖著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