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指不定能多活上好幾年。
結果現在怎的說壞就壞了?
顧懷袖擔心道:“今日來我孃家嫂嫂也忙過了,不如我請她親自來為大嫂號個脈?”
“哪裡用得著麻煩顧少奶奶?來回跑著也麻煩,不如還是請上官大夫來看就是了……”陳氏婉言謝絕,而後卻道,“外面日頭也曬,我現在有些頭暈,便不多陪你們孃兒倆了,先回去。”
“汀蘭,照顧好大少奶奶。”
顧懷袖也只能起身相送,看著汀蘭撐了一把傘,給陳氏擋住那日頭,這才慢慢地從涼亭這邊離開。
初夏的天,已然開始熱了,荷塘裡冒出尖尖的角來,綠綠的一塊,破水而出。
待陳氏走遠了,青黛便將那茶匙一放,皺眉道:“大少奶奶怎的變成了這樣?”
察覺到大少奶奶異樣的不止青黛一個,旁的丫鬟之中如畫眉者,也是心思通透的,聽著方才陳氏那一番話何嘗不知道中間已經有了齟齬?
顧懷袖回頭便斥了一句:“主子的是非你也敢議論?還不閉嘴!”
顧懷袖想給她找大夫看看,就被謝絕了,之前說什麼“真心為了二爺高興”,顧懷袖之前的話其實指的是大爺小妾的事情,結果陳氏下意識的回答不就正好暴露了嗎?
若是按著陳氏的話推測過去,也就是說她心情鬱郁乃是因為二爺奪魁,並非大爺房裡多了兩名小妾。
如此一想,怎能不令人心寒?
顧懷袖進府以來,只對陳氏一人頗有好感,雖覺她懦弱,可好歹還是因為張廷玉與張廷瓚的關係,而親近於她,甚至還間接牽出長安之事,這才將府中毒瘤連根拔起。
而今……
她微微地閉上眼,正在想事情,卻看見胖哥兒扶著桌旁過來,手裡拿著一顆大大的玉花生,露出長出來的一點點雪白的牙齒,漏風地喊著:“娘,娘……給你……”
顧懷袖睜眼,看見胖哥兒將玉花生放進自己手裡,一副開心的模樣。
“興許,只有頑劣不知世事的時候,才有純粹的開心吧?”
她嘆了一聲,將胖哥兒抱起來,便朝著涼亭外面走。
表面上若無其事,這件事卻已經刻在了她心底,成為一個小小的隱憂。
最近吳氏鬧騰得厲害,不過忽然之間因為那一日砸了黃玉戒指而病倒了,傷口感染,只在床上哼哼,陳氏時不時去看看,至於顧懷袖每次一走近那裡,就會被人趕回來。
張英聽說這件事之後,只讓福伯告訴顧懷袖,說吳氏的病不要顧懷袖管,是老太婆對不起她,府裡自然有人照料,讓她管好府裡的事情就好。
想來張英也是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什麼模樣,所以不敢說顧懷袖什麼。
如今別看張府人還多,可後院裡卻有一種冷冷清清的感覺。
“二爺朝考之後,何時回來?”
顧懷袖抱著胖哥兒一路回了屋,便哄他睡覺,誰料胖哥兒一直拿著幾隻茶杯在那兒玩疊羅漢,就是不肯去睡。
當初還以為懷著他的時候他定然是個安靜的,沒想到現在竟然頑劣如此。
到底是孩子的天性,顧懷袖開明得很,好笑地戳了他一指頭道一聲“醜胖哥兒”,又看向了青黛。
青黛道:“現下二爺怕還在宮裡吃瓊林宴呢。”
新科進士們跟大小考官、禮部以及鴻臚寺的官員們一起吃的宴會,乃是恩榮之宴,怕是還要許久才能回來了。
這一等,就等了好幾個時辰。
張廷玉這邊只有他一個人進宮,張英並不在陪宴之列,而狀元探花榜眼三個一人一桌,其餘進士則是四人一桌,同桌的還有一名主席,乃是朝中的大官。
結果張廷玉這一桌,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