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無庸笑笑,只道:“這樣的人用不久,這都心高到想咬四爺養的小狗了……只可憐她什麼都不知道,還自以為得意呢。倒是你,還不閉嘴,等著一會兒爺回來訓你不成?”
“就你知道得多!”
蘇培盛眼睛尖,瞧見四爺又進來了,立刻閉了嘴。
胤禛進來,只往書案後面一坐,默然良久。
兩個貼身太監都沒說話,侍立一旁。
約莫過去有小半個時辰,胤禛才從案下抽了個匣子出來。
裡頭躺著的,是康熙四十二年那一折沾了血的信封,然後他道:“送去給顧三,轉給張廷玉。”
第二零四章 廢太子
蘇培盛立刻著人將東西悄悄遞給了張府那邊,讓人帶給了張二夫人。
顧懷袖這邊原本就沒想到,這個時候四爺那邊竟然還有東西送來,她人都還沒出月子,一看見這匣子還以為是尋常的玩意兒,結果一掀開,竟然是一封信。
她見著那邊角上的血跡,便是悚然一驚。
青黛道:“說是讓給二爺。”
顧懷袖聽了,卻伸出手去,削蔥根一樣的手指,輕輕將信封翻了過來,上頭寫著幾個字:抄送索額圖大學士,敬親啟。
信封裡什麼也沒有,空的,裡面的迷信早在索額圖被殺那一年,就已經由支援八阿哥胤禩的福全親王遞交康熙,成了逼死太子最大靠山索額圖的重要證據。
而這一封信,乃是張廷瓚用命換來的。
如今顧懷袖盯著這空空的信封,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又緩緩將信封放回了匣子裡。
這匣子裡裝著的不僅僅是信封,是一條人命,是滿匣子的殺氣。
慢慢靠在了榻上,顧懷袖沉默了一會兒,垂下眼,才道:“交給二爺去。”
青黛於是重新拿過了匣子,抱著叫人遞給阿德,阿德則轉給了張廷玉。
張廷玉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一切都跟當年的猜測對得上。
張廷玉坐在書房裡,看著面前的匣子,也看著裡面的一封信,張若靄就坐在他面前,這時候看著他父親的臉色,似乎有些被嚇住,便已經起身站著了。
“父親……”
張廷玉只看著信封邊角上的血跡,想起那對張家來說永遠也不會醒的一夜。
大哥背心全是鮮血,帶著倒鉤的箭頭扎進身體裡,連著肉剜出來,也是藥石無救。
張廷瓚像是溺水之人,希圖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終究……
稻草如何能救命?
張廷玉伸手要去摸匣中的信封,卻又停下手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
“若靄,過來磕個頭。”
張廷玉雙手十指交握在一起,聲音低沉得似乎聽不見。
張若靄愣了一下,只把手裡的書放下,給那匣子磕了三個響頭。
他不明白為什麼要給一個匣子磕頭,可起身的時候便望見了那信封邊角上的鮮血。
很多很多年以後,張若靄想起此刻他父親的神情,也覺得記憶一片模糊,只感覺到他父親坐在書案後面,兩手叉在一起,半垂著頭,神情也看不清。
可是不久之後,就出了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
匣子是胤禛送來的,當年的事情誰也不說,都當成是沒發生過。
甚至,太子還道貌岸然地來張廷瓚的靈堂前拜會過。
試想他與索額圖害死了張廷瓚,卻還敢來張廷瓚的靈前,卻不知若是張廷瓚九泉之下有知,會否大笑三聲?
如今匣子送來,約莫是要起風了。
張廷玉想著,晚上去陪顧懷袖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坐在她床邊:“今日靄哥兒四書已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