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廖逢源說沈恙這人應該有辦法。
至於怎麼個有辦法,各大商行的事情張廷玉當真不清楚。
送走了廖逢源,張廷玉便去看顧懷袖。
顧懷袖已經起身了,正在侍弄屋裡擺著的那一盆蘭草。
看顧懷袖那手指漫不經心地拈著蘭葉,張廷玉好心好意提醒道:“這一盆蘭草值一千三百兩銀子,你當心一些……”
顧懷袖被一千三百兩這樣嚇人的數兒給驚得手一抖,竟然真的將這一盆蘭花推了下去。
還好她,一想到一千三百兩,整個人姿勢很神奇地往下一撲,力挽……狂瀾……不,狂草。
嗯,沒摔。
她驚魂未定地抱著那一盆蘭草,看著張廷玉:“下次同我說某件東西值錢幾何之時,定得看清我在做什麼。”
否則時刻釀成慘劇。
張廷玉默了,過了一會他才道:“騙你的。”
“啪。”
顧懷袖一鬆手,表情淡淡:“哦,原來還是不值錢啊。”
一盆蘭草一下摔地上了。
張廷玉整個人都在顧懷袖那一個“哦”字的音裡,還沒來得及轉出來。
憋了許久,張廷玉忽然摸了摸自己心口,心疼不?
爺不心疼,真不心疼。
張廷玉喝了一口茶,不心疼,不心疼……
顧懷袖怪道:“二爺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張廷玉抬眉:“不,只是想著要找丫鬟來處理一下這東西罷了。”
“直接叫人掃出去吧,還收拾什麼?反正也不值錢。”
顧懷袖拍了拍手,打了個呵欠,卻道:“天氣似乎不是太熱了,咱們出去再挑一盆吧。”
當初這一盆是張廷玉找回來的,說是跟人賭詩贏了的,根本沒花一分錢,現在顧懷袖當然不心疼。
張廷玉說不值錢的啊。
她看著他,他點頭,無聲,有一種“天命為何如此薄待我張廷玉”的錯覺。
兩個人直接出了門,上了馬車,一邊說話,一邊聽著外面熱鬧著的街市的聲音,吆喝,叫賣,聲聲入耳。
聆蘭軒乃是專門養蘭草的地方,張廷玉只讓馬車在這裡停下來,他先下車,回身去扶顧懷袖。
旁邊一夥人追著個小子過來,一路喊著要打人。
鬧市之中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不少人駐足看著,顧懷袖剛剛撩開車簾子出來,便瞧見這場面,她隱約覺得有些熟悉,還站在車架上沒來得及下來,便看見那瘦小子已經跑近了。
咕咚一聲,前面跑著的那小子已經絆倒在地,竟然跟個葫蘆一樣滾到了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