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玉早知她是如此反應,也沒介意,只道:“陪嫂子和孩子去了,以三姑娘書法的深淺來看,我兄弟幾人任意一人都是作得三姑娘先生的。”
這臉皮,也是夠厚。
顧懷袖陡然覺得自己右手手背開始疼起來,顯然想起昨日悽慘。
好在今日張廷玉不怎麼折騰,手一指那一枚擱在案邊的雞蛋:“三姑娘,請。”
昨日用了熟雞蛋,今日這雞蛋是張廷玉準備的,想必是生的了。
顧懷袖咬了咬嘴唇,還是忍了。
左右在這張家也就幾日,這張廷玉多半還抓著自己的把柄,若他出去胡說八道,倒黴的還是顧懷袖。這感覺太憋屈……
張廷玉似乎不大在意顧懷袖這邊的事情,只是看著自己手中的書,偶爾望一眼懷錶,似乎在掐時間。
只是今日事情,怕沒那麼順當。
顧貞觀身邊的老徐頭走到書齋附近,青黛見了便出去,二人說了一會兒話,青黛回來便躬身一拜:“張二公子,我家老爺請小姐過去一趟,不知……”
顧懷袖擱筆,有些疑惑,她看了張廷玉一眼,張廷玉點了點頭。
“失禮之處還望先生海涵,懷袖先告辭了。”
她微微彎身一禮,退出書齋來,走出去有一段距離了,才問:“可是大姐那邊有回信了?”
青黛點頭:“老徐頭沒說,不過八、九不離十。”
第八章 瑤芳拒婚
若無甚棘手之事,顧貞觀怕是不會找上自己。
他跟張英這幾天敘舊煮茶吟詩作對,那日子逍遙著呢。一旦逍遙起來,什麼都拋得開,唯其遇見煩心事,才會撇開這樣的日子。
顧懷袖聽了青黛轉述的老徐頭的話,心裡已經有了底。
這顧貞觀的屋子被安排在東面,充分顯示了他這故友張英心目中的位置。顧懷袖來到門外,不遠處有幾個掃灑丫鬟,顧家這邊的丫鬟則守在門外,一副規矩模樣。
見顧懷袖來了,都低頭喊一句:“三姑娘好。”
顧懷袖只叫她們不必多禮,話音方落,人卻已經進屋了。
“懷袖,這邊來。”
顧貞觀坐在那書案後面,右手擱在書案上,掌側壓著信封,手中捏著的卻是一張淺黃色的箋紙。他聽見外面丫鬟們給顧懷袖問好的聲音,早知顧懷袖來了,便叫她進來。
顧懷袖臉上微微掛著笑意,只帶了些微的疑問:“父親跟張老大人遊山玩水,我以為您忘了我,今兒怎麼又想起懷袖來了?”
“家中上下,就屬你最伶牙俐齒。”她那略微抱怨的語氣,只讓顧貞觀覺得親切,只是回想起另一個女兒來,顧貞觀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
按理說,顧瑤芳最知書達理,又有其母之風,頗通文墨,比之顧懷袖,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誰不都說顧瑤芳好?可實際上,顧懷袖走到哪兒都吃得開,聽著名聲壞,喜歡她的倒不少。
顧懷袖愛惜一家子上下的面子,從不在人前讓長輩下不來臺,更不要說讓顧貞觀左右為難了。
只一個顧瑤芳,時時刻刻都要緊著心,一開始巴巴地放在手心疼著,可時間一長,竟然有一種厭煩感。
心裡說著自己不算是個好父親,顧貞觀也只能嘆氣:“雖先生們總說你資質魯鈍,可不過是不願學,這些個勞什子我也不怎麼逼你,不過為了讓你日後找個好人家嫁了。這一趟,你也猜到我是為何來的吧?”
顧貞觀喜歡顧懷袖也不是沒原因的,不該裝傻的時候顧懷袖絕不裝傻。
她暗歎一聲,這事兒終究逃不過,只盼著跟自己的牽扯小一些。
“大姐前一陣子過了雙十之齡,依著道士的話,應當能出嫁了。父親向來中意張家公子,每每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