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未必願意。
顧懷袖當時真是無語扶額,心道此前以為張廷璐這些年也該靠譜了,結果都是瞎扯!
張廷璐卻道:“每日吃著她做的面,心裡就暖和。我想著,我本是娶續絃,高門大戶裡面挑著也累,什麼關係都要細細地釐清,不如娶個省心的……我看她是個蘭心蕙質。若是二哥二嫂同意,我想挑個吉日就去提親。”
這種傳奇話本小說裡的故事,也終於出現在張家了。
張廷玉與顧懷袖對望了一眼,只說考慮考慮。
顧懷袖當天下午,就直接換了身普通的衣裳,閒庭信步一樣,走到了街口賣陽春麵的小棚鋪裡,叫了一碗陽春麵。
沒想到,剛剛坐下來,就看見遠處一匹快馬停下,馬上的人一瞧見旁邊有間面鋪便停了下來,彷彿是長途奔波所以飢腸轆轆。
他下馬來便要了一大碗麵,嘴裡咕噥著:“幸得是虛驚一場,要不沈爺不抽死我啊……”
剛抬眼,鍾恆就看見了坐在棚鋪角落裡的顧懷袖。
他眨了眨眼,背過身走了出去,抬頭看了看“陽春麵”三個字,又走進來,似乎確信了自己沒看錯,才狐疑地走上來,想要跟顧懷袖見禮。
這時候人少,畢竟時間不大對。
可鍾恆要一說話,顧懷袖肯定暴露,她輕輕豎了個手指頭,讓鍾恆不要說話。
一旁的老婆子還沒看見這一幕,只問鍾恆道:“客官吃陽春麵嗎?”
鍾恆數了數手裡的銅子兒,半路上被小偷兒給扒了,囊中羞澀……
“你們這兒陽春麵多少錢一碗啊?”
“五文。”老婆子看鐘恆衣著光鮮,不像是沒錢的樣子。
這一回,鍾恆就撓了撓頭,特別為難地看了顧懷袖一眼,想著好歹是認識的人,張二夫人不會見餓不救吧?
顧懷袖只怕鍾恆壞事,她瞧著前面正在和麵的姑娘,眼睛裡沒什麼身材,空空泛泛的,仔細瞧五官卻還不錯,就是面板被煤灰給塗黑了,只看脖頸上露出來的那肌膚,便知應當是個膚光賽雪的美人。
張廷璐的眼光倒是不錯。
青黛看顧懷袖沒搭理鍾恆,只暗歎了一口氣,好心從錢袋裡摸出了幾枚銅錢,上去遞給了鍾恆。
鍾恆一接,掂了掂,又壓低了聲音為難地看著青黛:“你們夫人借錢都這麼吝嗇嗎?鍾某又沒說不還了。”
青黛只道:“不夠?”
“……”鍾恆憋,他終於體會到自家老闆的感覺了,長嘆了一聲,他道,“我才從天津衛奔回來,餓得厲害……”
青黛嘀咕:“瞎折騰……給你……你們老闆的生意什麼時候又到了天津了?”
“可不是什麼生意,我們哥兒病了,天津有個名醫,剛過去醫呢。”
鍾恆隨口說了一句,看向了那邊的顧懷袖,卻見那女人毫無反應,只道是個冷心的,一時之間又可憐他們爺好心搭了驢肝肺。
前次見著明明已經說好,不管取哥兒是生是死都要還給顧懷袖了的,可……
也都怪他們爺,什麼“親一口給你個驚喜”,這不是自己作嗎?
取哥兒天縱奇才,十分聰慧,處理揚州江寧的商事頗多驚人之語,活脫脫又一個鬼才一樣的沈恙。
出於私心,鍾恆還是覺得爺不還這個孩子的好,更何況爺一直覺得若是把孩子送回去又死了,不過讓他心尖尖平白傷心,索性留著自個兒傷心,當個惡人罷了。
不過還的確就是惡人。
人跟人想法不一樣,他家老闆是一半私心,一半走不了回頭路……
當初取哥兒挖出來誰知道是不是立刻就會死呢?
他覺得自家爺不告訴顧懷袖也無可厚非,後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