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
顧懷袖扭頭看著孫連翹,忽然問道:“如今我二哥考了這麼多年都沒中,眼看著侄子都要大了,他又喜歡在外面花天酒地,嫂嫂……你……”
“我自然是累。”
孫連翹很輕快地承認了,可卻垂頭嘆氣,“可如今我不受累,兒女們又怎麼辦?”
如今她也有一子一女,到底還是要顧念著孩子的。
“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又能怎樣?”
孫連翹要操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現而今投靠了四阿哥,也算是想要四阿哥提斜著顧寒川。
今年顧寒川要再考一回,若是再不能中,還是想著放出來做官。
顧寒川不想離開京城,他又是個沒什麼本事的,到外面去也沒用。
所以,孫連翹從四阿哥那裡求了個內閣中書的位置,從七品,只等著顧寒川落榜就過去。
其實孫連翹自己也知道沒有多大的希望了,顧寒川是個怎樣的人,她比誰都清楚。
讓顧寒川留在京城,自然比什麼 都好。
更何況,四阿哥這邊還要用到孫連翹。
興許顧寒川這裡根本不知道,他已經成了個吃軟飯的。
家裡就是靠著孫連翹撐著。
顧懷袖埋著頭想了想,也知道方才那一份名單之中基本都是投靠了四爺的人,每個阿哥們手裡都有這樣的一份名單。
因為,一般來說會試總裁官有兩到七個,同考官十八人稱為十八房官,欽派會試知貢舉兩人,一滿一漢,正副提調則由禮部司官二員充任。
這些官員自然都有自己的黨派,但凡不支援哪個阿哥,都算是皇帝的人,只是分遠近。
每錄一個進士,都是各方爭奪的結果。
會試總裁官張廷玉是皇帝的人,沒人能賄賂得動,到現在顧懷袖也沒聽張廷玉有說起過欣賞哪個新科舉人的事情。可見,這一次張廷玉並不像攬這些麻煩上身。康熙那邊都看著張廷玉的一舉一動,若是這一回栽了,可別想著再爬起來。
顧懷袖斟酌著道:“若你覺得……我二哥尚還有救,不如求求四爺去。他手裡必定有人,他手裡沒人太子爺也有。只是這一步走出去,你可收不回來了。”
“這事我也想過……”
只是孫連翹還有別的打算。
她將方才那一頁紙給揣好了,又寫了個方子給顧懷袖,忽然道:“公公的身子不大好了,時常唸叨著幾個兒女,小叔也常常陪在他身邊……我想著,你什麼時候會去看一眼……”
“三月時候會試放榜,那時候也忙完了,正好是老父親生辰之日。”
顧懷袖說著,忽然想起,父親生辰之日附近,就是姑姑顧嬌的忌日。
“順道還要看看姑姑去的……”
孫連翹見她好歹還念著父女情分,終於嘆了一聲:“那我回去準備著壽宴的事情,你可得來。哦,差點子給忘記了……四爺還有一句話讓我帶給您。二月廿三,因著京城今年少雨,皇上要帶著王公大臣們往甘露寺走一遭,說是祈雨,臣工們可以帶家眷,曰萬民同祈雨。四爺說,您左手的情,他承了,答應過您的事也該給您看一些,有好戲。讓您帶著眼睛耳朵走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