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退走,回張廷玉去了。
顧懷袖這邊卻開始琢磨,這又得要尋一身衣服了。
爺們怎麼穿都是那樣,後院裡的女人們怎麼穿,那可就是問題了。
穿好了不成,穿壞了也不成,穿得一般了,又要被人說是平庸。
顧懷袖想想就覺得傷腦筋。
她一個白天幾乎都在挑衣服當中度過,後面陸陸續續聽說了這一回請的規模有點大。
明珠好歹也是曾經權傾朝野的權臣,即便是現在不如從前了,餘威還是在的。
上一次李光地畢竟還是漢臣,赴宴的多半都是漢家小姐,這一回怕還是旗人來得多。
顧懷袖想想,她一不是府裡的嫡長媳,二來二爺身上沒功名,三來她也不認識很多人,自己的門第也不是很高,還是穿得普通一些,挑不出錯來就成。
等到天將黑的時候,衣服便已經挑好了。
冬日裡,穿點暖和的顏色總是好的,便撿了一件鵝黃的穿花百蝶百褶裙出來,留著後日穿。
同日,明珠家的請帖,幾乎已經發到整個京城每一戶有頭有臉的人家之中了。
門第不高,可因著跟明珠家的大公子有過幾分交情,顧府這邊也收到了請帖,顧寒川跟孫連翹去;李光地大人的府上,其子李鍾倫跟其女李臻兒也是肯定要去的。
別的府裡去什麼人,或者是不是還有什麼要緊的人物要去,可就不知道了。
明珠是老奴才了,還是大阿哥的爪牙,這一回名義上是納蘭揆敘請的,其實背後還是明珠授意。
滿漢大臣,其實少有能籠絡勢力的機會,聯絡感情都要被上面的皇帝監視一番。
唯一風雅,又名正言順的,怕是隻有這種應時應景的事情了。
明珠這些人,滿腦子都是算計,顧懷袖是算計不過來。
再說了,怎麼也算計不到自己的身上,所以她沒擔心。
張廷玉沒功名,未來也不可能是繼承張家家業的,往後他們就過自己的小日子就成了。
即便往後他有什麼出息,那也是以後了,一大家子的人都跟顧懷袖沒關係。
她想得倒是輕鬆,收拾完了就讓多福去探探張廷玉什麼時候回來,好擺飯了。
廚房裡,還正是忙碌的時候。
小石方摸了摸自己右肩,站在屬於自己的那一塊案板前面。
這地方不大好,聽說是張府以前的一個廚子留下的,正對著窗,夏天裡是個好地方,冬天裡可就折騰了。
做飯菜的時候,偶爾需要通風透氣,所以雖然大師傅們說要幫著把這扇窗給封了,小石方也給拒絕了。
眼看著在長身體的年紀,一下又扔進雪地裡凍了一個多時辰,虧得顧懷袖來得早,不然他早去閻王爺那裡報到了。
前幾年他就想過了,這輩子是要給顧懷袖做菜的;可是今天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他覺得自己的一輩子可能很短。
能做飯做菜的一輩子,就更短了。
這輩子是賣給姑娘了,現在欠了第二條命,是不是下輩子也要跟姑娘做菜了呢?
他一下就糾結了起來。
左手提了刀,右手按住已經被剔過魚骨的魚肉,小石方的動作還是很熟練。
早幾年右手就受過傷,現在用左手來切菜,還算是熟練。
“噹噹噹……”
菜刀跟案板接觸,魚肉沒一會兒就被切成了條。
他換了一片鯉魚肉,一面想著不著邊際的事情,今早的粥火候似乎還不是很夠。不如,今晚就把米給洗好,先文火煨上幾個時辰,半夜起來改成小火,繼而大火,明日卯時起來便可又換回文火,便柔爛軟糯了……
只是一個晚上要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