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玉只是對這些人禮遇有加,並不曾給過誰不好的臉色。
他們都叫張廷玉張老先生,張廷玉坦然受之。
今年這些人當中,不乏有在江寧鄉試之中頗有奪魁之希望的高才之輩,有人比張廷玉大,有人卻還比他小……
這些人就跟當年的張廷玉一樣。
顧懷袖坐在後面打著扇子,顯得有些懶洋洋的。
石方今日得閒,端了一碗荷葉羹就過來給她放下,只看見青黛也在一旁。
“今兒你倒肯出來走走,前幾日一直在廚房裡,不知道琢磨什麼吃的?”顧懷袖笑了一聲,隨口問他。
石方只道:“只是想著就要離開江寧了,所以將這幾日琢磨出來的菜譜給記一記,免得等回京之後忘了。今日看著天氣好,這才想起出來走走,順便給您端一碗荷葉羹。”
顧懷袖轉過身來,端著荷葉羹看了看,只笑道:“也是你有心,今年荷葉剛剛露角呢,去哪兒弄來的?”
“外頭荷塘裡摘來的,都是今年剛冒出來的荷葉尖,小荷才露尖尖角,卻入石方石釜中”
石方隨口玩笑了一句,看著顧懷袖調著荷葉羹,又聽見前院裡似乎鬧騰,望了一眼。
顧懷袖道:“我這俗人,倒是吃得風雅了一回……前頭是江南士子,都來跟二爺說話呢,這會兒二爺也沒什麼事情,就在前院裡陪人。皇上亂擠壓額快回來了,咱們準備著北上,該走了。”
石方於是道:“那我回去繼續收拾。”
“嗯。”
顧懷袖看了他一眼,喝著羹見他走了,只覺得滿口都是清新餘香。
還是石方做的東西好吃,她把眼睛眯起來,日光落在她鋪在欄杆上的衣袖上,也懶了起來……
單手端著木盤往回走,石方一手背在身後,剛剛轉過拐角,忽然聽見一人大笑:“一念和尚可是個有本事的人,您是不知道。佛學禪理太通曉了……”
“唉,又開始發狂了。”
“說起來,皇上萬歲爺剛剛祭過了太祖陵,怎麼沒聽見有什麼別的訊息呢?”
有人壓低聲音道:“不是說朱三太子的孫女 ……已經……”
“不可胡言不可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