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林佳氏恨自己入骨,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對自己下什麼毒手。
更何況,她現在是命婦,跟太子的什麼福晉侍妾,除非私交很好,否則定然不會有什麼交集。
正想著,她便要給胖哥兒收拾著睡覺,以後多的是交鋒的機會。
外頭忽然有宮女說話的聲音,是來找顧懷袖的。
青黛出去開門看了,結果瞧見兩名宮女捧著一盒糕點,說是今年外頭剛剛獻上來的杏仁酥,太子爺側福晉吃著好吃,想著剛才見到了胖哥兒,倒是身邊的貼身宮女嚇住了他,所以特意端過來給孩子壓壓驚。
顧懷袖站在屋裡,身邊的床上坐著胖哥兒。
她心頭一凜,只道:“將東西拿進來吧,多謝側福晉好意了。”
看著那放在碗碟之中的精緻杏仁酥,青黛伸手就要去接,沒想到那宮女一笑:“側福晉說了,這糕點是給哥兒的,怎麼能隨隨便便地就給了出去?萬一你們下面人不懂事,給吃了,豈不是白白耗費了咱們側福晉的一片好意?”
這意思,是要將杏仁酥給胖哥兒,甚至看著胖哥兒吃下去不成?
顧懷袖真覺得林佳氏這時候不可能在這一盤杏仁酥上動什麼手腳,約莫只是藉著這一盤杏仁酥,來告訴她,警告她,甚至是威脅……
她若是不識時務,不聽話,危及到的就是自己的兒子了。
接,還是不接?
她微微地一閉眼,依舊讓胖哥兒躺下,只道:“我去外面給你拿杏仁酥,你且先躺著。”
約莫是她此刻的臉色不大好,胖哥兒沒什麼話,乖乖地躺下了,他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看著自己孃的背影。
她身體緊繃著,透著一種凝重的感覺。
顧懷袖走到了門口,掃了那兩名宮女一眼:“謝側福晉好意了,東西給我吧。”
不管這東西有沒有問題,胖哥兒肯定都不會吃的,顧懷袖接了也就接了,丟些面子罷了。
這是她跟林佳氏之間的爭鬥,到底顧貞觀當年是成全了她的大女兒的,送她進了毓慶宮,現在終於飛黃騰達。甚至,她可以用這樣虛虛實實的小伎倆來嚇唬她……
顧懷袖固然可以不接東西,可那就露了怯,接了東西心裡也不舒坦。
僵持著也不是什麼辦法。
她心裡有些微亂,不過已經打了個眼色,讓院門口的畫眉出去了。
而後,那兩名宮女上前來,對著顧懷袖福了福身,卻仍舊道:“夫人,這糕點是贈給哥兒吃的,奴婢們若沒見著哥兒吃了,實在是無法交差。”
還要親眼看著哥兒吃下去?
顧懷袖扶了一下門框,一步一步地走了下來,姿態端莊,臉上掛笑:“我家哥兒不喜歡吃從來沒吃過的東西。”
她回頭道:“石方呢?”
青黛躬身回到:“回夫人,剛剛去小廚房了,這會兒應該在給哥兒做吃食呢。”
兩名宮女對望了一眼,顯然是對顧懷袖不滿意了。
怎麼看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命婦,竟然連太子側妃的東西都敢推拒,往後太子爺可是要當皇帝的,這一個命婦是找死嗎?
當下就有一個林佳氏的心腹不樂意了:“還請夫人讓小公子出來接賞吧。”
她算是什麼東西?
竟然也敢用“接賞”兩個字。
顧懷袖冷笑了一聲:“去回了你們側福晉,我家哥兒瞧不上這杏仁酥,誰問起我都是這一句話。”
她掃了一眼園門口,卻已經瞬間安下了心,來了。
畫眉遠遠地給顧懷袖彎身行了個禮,就站在一旁不過來,前面的石徑上卻走來了個穿著淺紫華麗旗袍的貴婦人,腳下踩著花盆底,敲在石板路上聲音有些響,她手指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