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答卷。
後來趙子芳死了,事情塵埃落定,才有人發現那不是張家三公子的答卷,到底是何人作的答卷,已經無人知曉。
只是……
張英如今懷疑到了張廷玉的身上,也是夠老辣。
張廷玉不大想回答,只沉靜著一張臉道:“兒子不知。”
張英終於不再問了,他兩手交叉放在一起,想了許久。
“若以你之才,會試絕無問題,今科考生之中當無人出你之右。可一甲不能有你,一甲風頭太勁,你初生牛犢不怕虎,可我老了,我怕。”
張廷玉眉頭微微聚攏,回答很直接:“那便二甲第一。”
張英差點被他給噎死!
“你小子一定要一個頭名嗎?”
“兒子乃是江寧鄉試頭名,江南一向是科舉之地,江寧又是江南中心,從江南貢院出來的頭名,上不了一甲頭三已然有讓人恥笑之嫌,即便是二甲第一怕也有人懷疑是父親您手腕通天,生生給兒子捐了個頭名呢?”
張廷玉慢慢地分析著利弊。
二甲第一就很好,不在一甲前三之中,卻也是進士,二甲的頭名不高不低,不太過出頭也不太過落後。
做人不可鋒芒畢露,亦不可不露鋒芒。
於藏拙之人而言,“甲”字不好,“乙”字第一。
中庸之道,舍張廷玉其誰?
十八歲便開始參加鄉試,二十八才能金榜題名。
十年蟄伏,寒涼自知。
不求一舉揚名天下知,但求無愧自己這十年寒窗辛酸苦。
張廷玉所求,實則簡單無比。
張英細細想來,也幾乎老淚縱橫。
他壓了兒子們多少年?
如今也真的夠了。
二兒子素來最能忍耐,十年苦熬豈是尋常?
多少年辛酸只付給一場金榜題名?
該他得的,便是他該得的。
張英手指僵硬了許久,終於道:“我已知悉你之志向,且待庚辰科金榜題名之日。”
張廷玉起身,深深躬身下去,一語不發退出去。
他緩緩將書房的門給合上,外頭的陽光頗為刺眼,落在他眼底渙散成了一片朦朧的暗色。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將相隔八年,然則該是他的,還是他的。
顧懷袖就在屋裡坐著等他,也不知為什麼心底不安定,心跳有些快。
她抬手按著自己的額頭,輕輕撥了一下桌上的算盤,今日的賬還沒算,張廷玉去了這麼久,也還沒回來。
“青黛,去看看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