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年遐齡家的女兒取這麼個名字,便是用的“沉魚落雁”這個意頭,可以說別看現在年沉魚年紀小,長大了定然成為名動京城的美人。
可興許誰也想不到,沉魚小姑娘竟然在如此年幼不知事的時候,遇見一個“曾經”名動過京城的大美人顧懷袖,一時之間覺得自己比不上,兩次見了顧懷袖都被羞走。
這一個段子,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傳遍京城了。
青黛在一旁笑得打跌,她還看二少奶奶那樣緊張,竟沒想是這個原因在。
想來是頭一次顧懷袖素面朝天,已經讓年沉魚自愧弗如,因而掩面哭著跑走;結果二少奶奶以為是自己沒上妝,因而嚇走了小女娃,所以回頭就去補了個淡妝。怎料想人小姑娘好不容易重新鼓起勇氣面對顧懷袖,一見美人又變了個模樣,更鮮豔幾分,頓時忍無可忍號啕大哭而去。
想來小美人被顧懷袖這一張臉給傷透了心,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幹什麼呢!
顧懷袖聽完便徹底嘴角抽搐了。
她站在那兒凌亂了好半天,輕輕地一摸自己這張臉,女人的武器……
年小姑娘這心理未免也太脆弱了吧?
她只道:“興許她長大了,哭著跑走那個就是我了。”
青黛張廷玉等人同時搖了搖頭。
反正這件事讓眾人笑了好一陣,張二少奶奶“嚇”哭年遐齡幼女的訊息,也的確在京城裡熱鬧了好一陣,由此人家也問了,哪個張二爺啊?
您問是誰?
張英家的二公子啊!
喲,江寧鄉試那個頭名?
可不是,厲害著呢。
更厲害的是他那媳婦兒呢……
於是……嘰嘰咕咕,嘰嘰咕咕,嘰嘰咕咕……
張二少奶奶成了名人。
年家兄弟那邊鬱悶了好一陣,才把年沉魚給勸過來。
只是那小姑娘忸忸怩怩,帶著哭腔說:“要不沉魚改名吧……”
眾人都哄著她,問她改成什麼:“要不叫閉月羞花落雁……或者?”
“我不是沉魚的西施,是被人家沉了的魚兒……”
小姑娘可憐兮兮地說了這句話,又埋頭下去哭了。
得,這一回倒是貼切了。
“……她就這樣說的,奴婢聽見了的時候眼淚都笑出來了,年家小姑娘太有意思了……”
多喜一張臉都已經笑紅了,捂著自己的肚子,扶著多福,差點倒在地上。
顧懷袖琢磨著:“魚……年魚,多難聽,還是沉魚好。”
搖了搖頭,她搭著張廷玉的手,踩著青石板小路朝前面走。
剛剛散了筵席沒多久,這會兒要去看看顧貞觀了。
不過才走到庭前,便看見柳姨娘從裡面出來,嘆了口氣,一回頭看見顧懷袖過來,她表情似乎有些慌亂,忙微微一躬身,給顧懷袖行禮:“三姑……張二少奶奶好,老爺在裡頭呢。”
顧懷袖道:“我與姑爺進去看看,你去忙自己的吧。”
柳姨娘垂著頭:“多謝您送回來的禮物,妾身與明川都很喜歡的。”
“無事,你們喜歡便好。”
顧懷袖與柳姨娘等人的關係並不熟絡,不過只記得四弟顧明川也是個秀才,明年參加鄉試,後年運氣好指不定能跟張廷玉一起中個進士。
光看看這些跟張廷玉同一科的人,就知道這位爺這些年到底還是荒廢……不,也算不上是荒廢,只是把自己打磨得更漂亮了。
磨刀不誤砍柴工,大器晚成,至少成了“器”。
顧懷袖心裡揣著想法,終於還是進了顧貞觀的屋子,看他在上手位置坐著,便與張廷玉一起躬身行禮:“女兒給父親問安,父親近來可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