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遠一些的顧懷袖孃家有孫連翹給張羅照顧著,每隔幾天就要來給顧懷袖把把脈,也好穩著人的心。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早先的周道新,李臻兒帶著自己兒子周繼儒也來看過,說是讓顧懷袖多看看,也好生個大胖小子。
原本顧懷袖跟李臻兒的關係並不算是很親密,只是因為兩個人的丈夫走得很近,因而兩個女人才熟絡起來。
到底都是曾經名滿京城的美人,顧懷袖與李臻兒之間一向是有些微妙的。
雖都說是美貌不分上下,可真正如何各自心裡有個斟酌。
李臻兒的祝願是真是假,又有幾分是真,可難說。
這一天送走李臻兒,青黛回來就撇嘴:“一口一個大胖小子,說得跟什麼一樣,真當自己了不起了……”
顧懷袖用勺子調著碗裡得羹湯,只笑道:“她不過就是隨口一說,生個大胖小子有什麼不好的?即便我是生了個女兒,你二爺還敢把我攆出府去不成?”
她啊,就是有這樣的自信。
如今心情也調整過來了,不像之前一樣患得患失。
顧懷袖發現自己心態很平和,卻不知道自己這時候修身養效能不能生出個文靜淑女或者是溫潤君子,想來想去,她又擔心胎教問題。
懷孕的人,要想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
她一天比一天地懶,早先還打算著什麼胎教,等到肚子開始顯了,天氣就開始漸漸熱起來……
然後……
然後顧懷袖就不動了,當真不動了。
除了孫連翹說讓她出去走走之外,半分都不想挪腳,也不想看書,張廷玉偶爾拉她下棋,她也喊“不想動”,除了“吃”,還是“吃”。
可府裡唯有小石方一個廚子能滿足顧懷袖那刁鑽的一張嘴,每日裡為她做飯菜都沒個安生的時候。
張廷玉最近有些事情纏身,江南那邊的爭鬥似乎已經白熱化。
到底怎樣,張廷玉這邊也是鞭長莫及。
他只能時不時與廖逢源通訊息,現在廖逢源可為難了,一面要跟張廷玉說事兒,一面又要應付沈恙。他想想自己這不是個兩面的粽子嗎?
好不容易等到事情定下來,張廷玉差點累倒了,回來看見顧懷袖優哉遊哉地吃東西,那一瞬間差點憋了一口血吐出來。
“回來了?”
顧懷袖懶得動,一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一手拿著蜜餞,嫌棄地看了張廷玉一眼。
張廷玉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道:“你是不知道,羅玄聞這一回是死裡逃生。”
“這一位可是咱們財神爺,萬不能被沈恙給弄死了。”
顧懷袖想想,其實還是挺在意那個羅玄聞的,畢竟每個月都能拿來不少的銀子,往後要花銀子的地方還多。
“要不……你趁著沈恙現在還沒成氣候,早點掐死他得了?”
張廷玉嘆氣:“你二爺我要有那麼大的本事,早掐死他了,用得著再養個羅玄聞?”
一瞬間,顧懷袖的目光就似笑非笑起來,她袖袍有些寬大,帶著江南水鄉里帶回來的飄逸,輕輕地甩了甩,“你養羅玄聞,果真是這個目的。”
當初顧懷袖就是不大明白的,或者說她隱隱約約有這個懷疑,卻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