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霆很聰明,一聽見方才青黛的話,眼睛就亮晶晶的,忙討好地喊道:“青黛姑姑叫二伯母別生氣,若霆想要個竹蜻蜓。”
青黛一時有些為難,又真覺得孩子懂事,反想起小陳氏來,回頭一看小陳氏,只發現她一張臉都已經完全扭了起來。
她對小陳氏早心生厭惡,如今卻才知道這女人到底心有多窄。
好歹還是張若霆要竹蜻蜓,青黛又進去問顧懷袖。
顧懷袖正拿著竹蜻蜓把玩呢,見青黛進來,便問:“可走了?”
“還沒,霆哥兒想要那竹蜻蜓,叫您別生氣呢。”青黛也為難了起來,卻不知顧懷袖是怎麼想的。
那竹蜻蜓已經被顧懷袖給整理回去了,瞧著跟原來差別不大。
她家二爺的手能握筆桿子,能下棋,能垂釣,還有什麼不能的?
將竹蜻蜓遞給青黛,顧懷袖往躺椅上一仰:“拿給他吧,說是他二伯給做的便成成。”
青黛於是接了竹蜻蜓出來,又交給了張若霆。
小陳氏一雙眼睛跟要噴火一樣,死死地瞪著青黛。
青黛卻不悲不喜道:“這是咱二爺前兒心血來潮做的,二少奶奶喜歡得緊,今兒倒被人沒長眼地踩了,也不知那人有多大的臉呢。”
“……”張廷璐又是一頓。
他閉了閉眼,嘆了口氣,看著自己兒子捏著那竹蜻蜓喜笑顏開的,倒是忽然覺得孩子應該玩點尋常的玩意兒了。
青黛說完便道:“三爺與三少奶奶還不走嗎?”
小陳氏氣歪了鼻子,張廷璐卻好聲好氣道:“青黛姑娘別惱,這一回是我們房裡衝撞了二嫂,請轉告二少奶奶,竹蜻蜓霆哥兒很喜歡,回頭再來道謝。”
“青黛記下了。”青黛不冷不熱地一躬身。
張廷璐這才抱著兒子,帶著小陳氏一道回去了。
只是剛剛回去,張廷璐就變了臉色。
他把張若霆放下,摸著他的頭,叫丫鬟帶他先出去,而後轉臉卻問小陳氏:“你今兒去二房幹了什麼?”
口氣冷淡,眼神冰寒。
小陳氏只覺得這模樣像極了當年自己惹到顧懷袖,還有剛剛進門的時候。
她有些害怕起來,可又隱隱約約覺得不對:“三爺,我……”
“你去幹了什麼?”張廷璐還是很平靜。
小陳氏聲音裡一下帶了哭腔:“三爺,妾身真的什麼也沒做,妾身只是聽說霆哥兒進去了,您知道妾身跟二少奶奶關係不大好,就怕二少奶奶見了霆哥兒不喜歡,所以緊張了一些……”
“霆哥兒是你打的嗎?”
張廷璐又問了一句。
小陳氏囁嚅著道:“妾身一時失手,聽見那小子胳膊肘朝外拐,一時想不過,所以、所以昏了頭……”
這話說得實在是心虛無比,小陳氏已經埋下了頭。
張廷璐長嘆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有滿腹愁緒堆積,卻無法對這麼愚蠢的一個女人說出來。
有的苦,只能自己往下頭咽。
“二嫂才沒孩子多久?見著霆哥兒必定是歡喜的,又怎會害他?只有你,婦人之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怕你傷了二嫂的心,又惹怒了二哥,回頭沒你好果子吃。夫妻這麼多年,我也就提點你一回,怕只怕你一句也聽不進去。”
說這麼多,都是怕她惹到顧懷袖。
今兒聽青黛說她頭疼,怕是被小陳氏給氣的。
張廷璐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看小陳氏已經說不出話來,又是心煩又是焦慮,猛然一想起自己還有事兒沒辦,便一揮手道:“你去哄哄霆哥兒,他年紀小,別再嚇著他,跟個孩子計較什麼?童言無忌。回頭二嫂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