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左右兩面劈開乃是個斷裂的環,來聽戲的人便從下面入口進,男客往左邊走,女客往右邊走,上去之後有兩層,顧懷袖定的位置就在二樓正對著戲臺子的好位置上。
也不知那花旦是個什麼模樣了。
她也就是隨便地一想,只用紈扇半遮面,日頭頗大,又舉了袖子遮太陽,回頭一叫胖哥兒:“趕緊出來,沒一會兒唱戲的可要開始了。”
小胖子那邊剛剛在壓轎,這會兒他雙腳離地蹦起來,然後才跑到了顧懷袖的身邊,他手裡還拿著那一把戒尺,現在的小胖子還完全不知道……
這一把戒尺,很快就要成為他孃的作案兇器……
母子兩個這朝著裡面去。
今日乃是小徽班在京城的頭場演出,來的人還不少,顧懷袖果然瞧見了不少達官貴人家眷,有的是跟著老爺一起來的,以滿人為多,還有女扮男裝出來的,約莫是話本小說看多了。
不過更稀奇的乃是幾個洋妞,顧懷袖看她們穿著馬面裙,只覺得不倫不類。
小胖子一雙眼睛都不夠用了。
“走了,別看了。”
顧懷袖拍了拍他的頭,讓小胖子跟著自己進去,並排在眼前的就是兩道寬樓梯,然後朝著左右兩邊分過去。
她才剛剛走到轉角上,要上樓梯,旁邊就有一隻粉紅色的繡花鞋伸出來,先踩在了樓梯上。
那濃妝豔抹的女人並沒有注意到顧懷袖,還在跟另一邊的男子說話:“爺您千萬要想著妾,妾也想著您呢……哎喲!”
她沒想到剛剛走過來,就撞了一下人。
頭都沒抬一下,那女人就罵道:“哪個賤人這樣不長眼,竟然連奶奶我也敢撞!”
先頭顧懷袖看見了一隻紅鞋,也沒怎麼在意,就讓了一步,朝著樓梯上面走了一段。
這會兒聽見這婦人說話太粗俗不堪,她終於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去。
顧懷袖對於不怎麼要緊的人,都不怎麼記得住,所以對於眼前這一張妖豔有餘端莊不足的臉,她花了好一會兒才回憶起來:隆科多的小妾李四兒?
這許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她還在隆科多的身邊啊?
也是,歷史上說這一對兒可是長情呢。
她眯著眼:“你剛才說誰?”
顧懷袖不怎麼記得李四兒,李四兒卻是知道顧懷袖。
她一見到顧懷袖,眼底的怨毒便跟能透出水來一樣,當初就是因為顧懷袖打了她,以至於佟國維回來訓斥了隆科多,自己則差點去了一條小命!
還是隆科多好,頂著家裡的壓力給她延請了大夫,這才治好了。
從那以後,張廷玉幾乎是平步青雲,可是隆科多現在也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好了傷疤忘了疼,她滿心都是對顧懷袖的怨恨,哪裡還記得當初顧懷袖放過的狠話?
“誰應聲我就說誰了,也不知你丈夫才在皇宮裡被杖責了,你竟然還有心思來聽戲,知道的人都說人心都是肉長的,不知道的怕還以為某些人水性楊花巴不得人死呢!”
李四兒嘴可惡毒,恨不能將顧懷袖身上戳兩個窟窿,才能洩了當年心頭之恨!
若不是隆科多幾次三番攔著她,她早就在點禪寺的時候也去鬧了!
不過現在遇見了正好!
李四兒瞧著顧懷袖,又看了看她身後那個圓滾滾的胖球,頓時笑了起來:“哎喲真是醜死我了……”
顧懷袖看上面無波瀾,信手一般從胖哥兒手裡拿了寬厚的戒尺,只輕聲道:“我給你一次機會……還記得我當年說過什麼嗎?”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我現在又沒罵你,對你可是尊重著呢,別對號入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