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顯出那一股子底蘊深厚的波瀾不驚來。
“多福,給爺倒杯水來。”
多福聞言,自然過去伺候。
張廷玉端了茶,叫人捧著盂盆來,含一口茶,頓一會兒,又吐出來,連續幾口,沒一會兒一杯水便都用來漱口了。
末了,又慢條斯理地叫人拿了綢帕來,擦了手;又換了一張仔細地把手指給擦乾淨了,這才看向顧三。
顧懷袖摳著那一隻茶杯,只覺得今晚怕是什麼也吃不下了。
她恨得牙癢,只覺得眼前這一位爺簡直賤透了!
二人這可算是高下立現。
“啪。”
茶杯往桌上一按,顧懷袖氣得連忙擺手:“都出去出去出去……”
沒把人給整治出來,倒坑了自己。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顧懷袖真是差點沒嘔出一口血來。
張廷玉眉目舒展,自帶幾分悠然,依舊盤腿坐在那兒,道:“撒完了氣,這一回高興了?”
高興?
呵呵。
我不高興。
你叫沒頭腦嗎?
顧懷袖無厘頭地想起這麼一句來。
她有些喪氣,被打蔫的茄子一樣坐回來,腦袋都跟要掉在地上了一樣,半死不活道:“高興……不起來。”
張廷玉搖頭笑了一聲:“害人終害己。”
“呸!”顧懷袖啐他,“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唔,譬如你。”
“……”
得,張廷玉又成了禍害了,也不知是誰沒安好心要禍害誰呢。
張廷玉不過是以合理的手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雖則高明瞭不少。
他略帶著幾分得意,只道:“我是禍害,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對兒禍害,白頭到老,可就嚇人了。”
“淨會瞎說。”
顧懷袖斜了他一眼。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為我捉刀之人是你?”
“一半。”
張廷玉手指輕輕地敲擊著膝蓋骨,也不知是個什麼曲調。
顧懷袖道:“何解?”
“四阿哥找了大哥為你捉刀,我大哥偷懶,找了我。”張廷玉倒是坦白,這一會兒也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