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擋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敢拒絕,並且她在老太太的心目之中也是大大的心腹一枚,如今怎麼能夠怯場?
所以王福順家的只能一躬身,硬著頭皮上了。
王福順家的從擠滿了丫鬟的院子裡離開,就帶了兩個小丫鬟,一路往二房走去。
二房的人遠遠就見到王福順家的了,跑去通傳,顧懷袖一聽,“這回倒是她來了?”
張廷玉奇怪:“這人又怎麼了?”
“不怎麼,二爺你該忙什麼還是忙什麼吧,我要跟老夫人說道說道去了。”
現在顧懷袖不是不敢去,只是要擺足了架子,最精彩的往往要壓軸才能上。
她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動了兩步,一身玉脂霜白的緞裙外頭罩了一件水藍蝴蝶文右衽小褂,青黛給她取了一件銀鼠皮坎肩披在外頭,又搭了雪狐毛的圍脖,這才揣著手籠往外頭走。
張廷玉嘆氣:“爺這是真不招人待見,媳婦兒喜歡與人鬥,竟都不管我啦。”
顧懷袖恰恰走到門口位置,聽見他這話便把腳步停下:“你若是這樣不要臉,回頭來仔細我開始收拾你。”
張廷玉差點嗆住,正待要反駁,還沒問她準備怎麼收拾自己,顧懷袖便已經在一干丫鬟的簇擁之下朝著外面走了。
王福順家的剛好到了臺階前面,瞧見顧懷袖連忙一福身行了個禮,“二少奶奶,您這是……”
“你不是來請我的嗎?”顧懷袖笑吟吟地去拉王福順家的那一雙微有皺紋的手,讓她起來,“方才還想著自己穿什麼衣裳走,所以耽擱了一點時間,聽說老夫人那邊叫人請了我幾次,我倒不知道呢。”
王福順家的麵皮微微一抽,勉強跟著笑:“定然是那一起子丫鬟婆子沒盡心力,沒讓二少奶奶您知道這件事,不過您現在去也不晚。”
“我是有幾年沒有在府裡,不知道府裡現在是個什麼樣子。”
顧懷袖開始朝著前面的園徑走,腳步很輕很慢。
她很珍惜現在這種感覺。
“王媽媽,這種能走路的感覺挺好。腳踏實地,不用擔心自己什麼時候就只能一輩子躺在床上,出不來,看不見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什麼是春花秋月……”
顧懷袖說的話,王福順家的不懂。
可她似乎也沒有要王福順家的聽懂這些的意思,只道:“端怕,我是這府裡唯一一個已經去鬼門關走過一遭,又去閻王爺面前報過道的人。人啊,死過一次之後就什麼都看開了,什麼也不怕了。瞧我,說著說著就說遠了。”
其實句句話都是意有所指啊。
王福順家的扶著顧懷袖,另一邊是青黛,想起前頭顧懷袖的問題,於是道:“也是,您說什麼遠的呢。近處的事情還多著呢,件件都要您操心。”
“也件件都讓我煩心呢。”
顧懷袖補了一句,笑看王福順家的。
王福順家的試探著道:“當家主母總是有當家主母的苦衷,甭管她怎麼折騰,下面的子女也不能將她給扳倒了啊。這些年沒過沒錯的,有錯也都是下面人的錯。”
這是要拒絕了。
“沒關係,你慢慢想,我先去看看今兒被我打了個的妙慈姑娘傷勢如何。”
她話已經撂在這裡了,考慮不考慮得出來,就要看王福順家的怎麼想的了。
說話間,已然到了前面。
顧懷袖收了手,就由青黛扶著進去,倒是王福順家的跑快了兩步,去前面通報,裝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道:“老夫人,二少奶奶來了。”
這屋裡屋外之前都是竊竊私語,可聽見“二少奶奶”四個字,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不敢說話。
所有人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