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若是沒了白巧娘說出來的這些訊息,顧懷袖其實還是很願意跟四阿哥虛與委蛇一番的。
可現在她是連番地被人膈應,先頭沒跟吳氏那邊來的人嗆聲,已經是她忍耐之後的結果。現在四阿哥這邊白巧娘又過來,這不是讓她更心塞了嗎?
本知道白巧娘來興許沒什麼好事,可沒想到四阿哥真是個敢做事的。
這樣的心機,也難怪是往後的雍正爺了。
原本顧懷袖曾拖白巧娘帶回訊息去,說了毓慶宮宮女求藥之事,本是想要借四阿哥的手為自己消除了危險。可四阿哥這樣的狠人,竟然袖手旁觀,壓根兒不理會這個曾經是他棋子的人的死活,放任甚至還推波助瀾了一把,讓宮裡面林佳氏瑤芳獲得了太子的喜歡,現在除了有身孕的李佳氏,就是她本事最大了。
哈,要這樣繼續下去,她顧懷袖還敢跟四阿哥繼續玩?
得了吧您嘞,四阿哥您有本事,您敢玩兒火,我顧懷袖玩兒不起。
咱就是一升斗小民,有野心,卻還沒個大的志向,朝堂上的事情牽一髮而動全身,你四阿哥如今也沒逮住我把柄,咱們合則兩利……
不合?
不合與我何干?
反正我不吃虧就成。
顧懷袖簡單粗暴的邏輯,順利地直接擊敗了白巧娘。
白巧娘幾乎是跌跌撞撞走出去的。
顧懷袖難得爽了這麼一把,見到白巧娘出去了,扶著門框笑得打跌。
她回頭看見那擱在桌上的紫貂皮的披風,道:“這是件好東西,青黛你拿下去給丫鬟們改改,看看合不合二爺的身。”
青黛為難:“那您呢?”
“你當我敢穿?”顧懷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命要緊,穿了雖不會死,可顧懷袖多多少少會有芒刺在背的感覺,“反正二爺不知道,讓他穿去,他也穿不出個什麼感覺來。”
無知者,無畏啊。
青黛瞬間無言,忽然想為張二公子掬一把辛酸淚。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啊。”
顧懷袖催了她一把,青黛這才忐忑地捧著紫貂皮披風出去了。
顧懷袖又罵了胤禛一句“矯情”,這才進來看賬本。
張英為官多年,在京城桐城兩地都有不少的宅院田產,府裡開銷的一小部分的錢來自張英的俸祿,大部分來自皇帝的賞賜,別的則都是外面莊子佃戶田莊之類的收效了。這裡面有沒有什麼冰炭銀或者更黑的錢,那就不是顧懷袖能知道的了。
即便是顧懷袖知道,也不會覺得怎樣。
從皇帝的賞賜就看得出張英到底有多受寵了,光是皇帝每年賞下來的銀子都夠一大家子吃了,也難怪一點也不缺錢,連府裡下棋的棋盤都用青玉雕。
翻翻賬本,顧懷袖對府裡的種種情況也就更瞭解。
她也不是玩玩,看得挺認真。
張廷玉回來的時候,已經聽說這件事了,原本沒怎麼往深了想,畢竟這在大多數的人眼中那是趕鴨子上架,是不得已才叫了顧懷袖管家。可他剛剛從外面過去,沒打算打擾顧懷袖,可他注意到顧懷袖雖沒寫字,現下卻是左手捉筆,右手翻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