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家二哥這樣直白地看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二哥,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啊?”
有點意思了。張廷玉還是沒說話,他知道張廷璐是個心裡壓不住事兒的,一旦起了話頭,後面跟倒豆子一樣,要多快有多快。
果然,張廷璐也不等張廷玉回話,便道:“自打上回見了那三姑娘,我就老想著,你說這姑娘家怎麼就生得那麼好看呢?二哥,這是不是就是那誰誰誰說的——食色,性也?”
張廷玉眸光一閃,只繼續朝前面走,外頭在下雨,順著屋簷滴滴答答落了一地的春雨。
三弟對那顧三姑娘有了那麼一點意思?
若說那顧三姑娘,也是真漂亮,眉眼皆是雅緻,如今回想起來,那一張美人面,便跟籠在這江南十里煙雲裡一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顧懷袖這樣的呢?
還記得他那一戒尺下去,顧懷袖含著淚瞪視他時,竟有貓兒般楚楚可憐的感覺。
張廷玉心底微微地動了一動,不過轉瞬又壓下去。
“你不過是年歲小,見著漂亮姑娘所以——”
“二公子,二公子留步,老爺那邊有事兒找您,請您立刻去一趟。”
一名小廝跑著上來,便在張廷玉身後一拜,喊了這麼一嗓子。
張廷玉話沒說完,這會兒也顧不上說了:“你回了父親,我這便去。”
他回頭道:“大哥那邊你先去著吧,父親找我怕是有事情要談,我過去一趟,一會兒就來。”
“嗯,我先去給大哥說一聲。”張廷璐應聲,不過卻有些好奇,不知張廷玉被叫去,是不是正好談那顧三姑娘的事兒?
張廷玉一路繞過花園前頭的榆葉梅,便回了張英院子,張英妻子吳氏坐在外間,手裡正捏著張繡樣慢慢看著,見到張廷玉進來,便手一指裡間,道:“你父親在裡頭等你,趕緊進去吧。”
“是,母親。”
張廷玉躬身一禮,這才進去。
張英怕是這麼多官員裡頭,唯一一個只有一位妻子的,吳氏不見得有多精明,可也賢惠,這麼多年來張英也就守著她過日子,沒個三妻四妾,也是難得。
張廷玉揣著事兒進了裡間,張英站在堂前那一副燃藜圖下頭,手裡捏著一張信紙,像是已經思慮良久了。
“來了啊。”張英不回頭便能聽見那輕微的腳步聲,年紀不小,不過耳目聰明,身子骨還算硬朗。
“外頭小廝說父親找孩兒,像是有事。”張廷玉畢恭畢敬,低眉斂目,一副寡言少語的模樣。
這話有些難開口,可終究是要說的。
張英早料到有這樣的結果,回過身,看看自家這兒子一臉的平靜,忍不住一笑:“你是個胸中有見地的,原想著我這話不知怎麼開口,不過瞧見你這波瀾不驚的,可是有了想法了?”
“聽聞午時有信差從無錫來,孩兒想,當是顧家大姑娘的事兒吧?”張廷玉也不遮掩,張英既然問了,自己揣著明白裝糊塗也沒意思,索性爺兒倆攤開說,一家人不必藏著掖著,敞亮些才是一家子。
聽了張廷玉這話,張英又問:“那你知道是個什麼結果了?”
“廷玉才疏學淺,也無甚長處,顧家大姑娘怕有許多為難之處,父親也不必介懷,傷了兩家的感情。”
好話都被自己兒子給說盡了,張英還能說什麼?
他聽著,竟然笑出了聲,手一撫下巴上一撮鬍鬚,張英道:“原是想著兩家能有個喜事的,沒想人家不願意,這也是沒辦法,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看得開便好。我這裡倒是不打緊的,你爹我跟你顧伯父是多年的至交了,哪兒能為這事兒傷了和氣?只怕你們小輩心裡有疙瘩,壞了事。如今看著你豁達,我也就放了心。天下好姑娘多的是,等我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