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顧瑤芳說個完全,他便急急忙忙地提著袍子出去了,說是要找顧貞觀好好說說。
顧寒川一走,顧瑤芳那一張慘白的臉便拉了下來,喝道:“把那茶杯給我扔出去砸了。”
“……是。”青溪心裡憋著苦意,也不敢反駁,上去將二公子用過的茶杯端出去,交由下面的丫鬟砸了個稀巴爛,這才進來回話。
由此一來,今日的事情就出了奇。
上午時候顧貞觀收到了來自京城納蘭明珠的信,請他去京城一敘,顧瑤芳瞅著這機會,便攛掇了二弟顧寒川,讓他去顧貞觀那邊說,藉著科舉的名義,也要跟著去京城,這樣一來,正是萬事俱備,連東風都有了。
顧貞觀上上下下一合計,去京城也好,便打定主意,收拾好,過兩天就啟程。
他著了人,去跟下面的人說,琢磨著這一回去京城怕是要長住,索性還是連著自己四個子女也一起帶走。
只是唯有一件事頗令人憂慮,他前些日寫給桐城張家那邊的信,竟然還沒回復。
連日的春雨來,河邊春汛也厲害,說是路上有發水災,莫不是給攔了?
“也顧不得那許多了,容若忌日沒幾天了。老徐頭,你去定條船,我們三日後打水路走。”
顧貞觀把事情給吩咐了下去,想了想,芳姐兒的事兒,也要到了京城才好解決。禍患,還是早日地解決了好。
“叫人跟袖姐兒說一聲,收拾收拾,打算上京了。”
“是。”
第二十章 泥人氣
原本顧貞觀要走,這是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他會帶著一家子一起去。
無錫這邊只留下幾個僕役婆子看著宅院,餘者跟著一起去京城,先快馬派了信去京城那邊通訊息,讓京城顧家宅院那邊看守的下人們打掃著屋子,這邊的人收拾了一下,便將東西搬上車馬,準備出發了。
顧懷袖原是想要去查那翡翠扳指,可顧瑤芳根本不出門,也不見客,真跟與世隔絕了一樣,顧懷袖不敢做得太露痕跡,雖然也想過撕破臉來做,可畢竟沒走到那一個地步。誰知道那位爺對她是不是還上心呢?連那煞星一樣的四皇子都沒說直接挑明瞭做這事兒,怕是心裡還是有忌憚。四阿哥有忌憚,她顧懷袖能沒個忌憚嗎?
萬一那位爺對顧瑤芳也是真愛呢?
顧懷袖想想也發笑,玩玩的可能性比較大,只是顧瑤芳看不清罷了。不過這可能性大,也不意味著別的可能便沒了,因而顧懷袖依舊只能謹慎著了。
到京城去也好辦,那時候能想的辦法也就多了。
一時之間,顧懷袖也沒怎麼著急,帶了青黛、張媽、湘兒便準備上馬車去。
剛過清明不久,雨水還多著,前一陣拜祭亡母都是頂著傘去的。都說江南風水養人,可雨多了也愁,就是今年河上春汛都嚴重得多,連著鬧出一堆的事兒來,那些個官員可抓破了頭了。
“小姐,您慢著點兒。”
青黛小心地扶著顧懷袖,就要上車。
這時候,顧瑤芳還在後面走,她遮了紗帽,病歪歪地從裡頭走出來,一雙手在日頭下面瞧著慘白得沒了血色。顧懷袖一望,卻止住了腳步,給青黛使了個眼色,她站在車駕前面,沒動了,只等著顧瑤芳走過來。
顧瑤芳被青溪扶著,不過眼瞧著要走過來,她卻停了下來,似乎頗為嫌棄地看了那車駕一眼:“難道我與三妹同車?”
呵,不同車你還一個人啊?真當顧家權勢滔天了不成?
她們都是這府裡的女眷,還是同一輩的,怎麼就不能坐一駕車了?顧懷袖豈能不知道,這是人顧瑤芳嫌棄自己呢。她手裡捏著薄薄的團扇,只笑了一聲,涼涼道:“這車駕只到渡口,沒幾個時辰就轉水路,乘船上京,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