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嚇得不輕,要說話,卻被顧懷袖一把按住了。
她看似沉著鎮定地起身,壓了壓青黛的肩膀,道:“青黛你別動,在這兒等我。”
“小姐……”青黛嚇懵了,看看那太監,又看看顧懷袖,摸不著頭腦。
顧懷袖卻管不得了,她出來,跟著那太監走:“公公怎麼稱呼?”
“三姑娘叫奴才小盛子就成。”小盛子沒想到出來是見這一位姑娘的,“爺還在等著您呢。”
後面的雅座裡,畫屏遮擋了門口的視線,顧懷袖站在外面,有些躊躇。
“玉佩都敢砸,這時候不敢進來了?”
四阿哥的聲音,冷得令人發抖。
顧懷袖還是沒動。
直到四阿哥又說了一聲:“進來。”
這時候,顧懷袖才把心一橫,咬牙走進去了。
四阿哥站在窗前,窗沿上放了一盆沒開的蘭花,瞧著葉片舒展,漂亮得很。
他回頭,頎長的影子拉在地毯上,屋子裡還有檀香的味道。
胤禛看著顧懷袖一臉強壓著害怕,又假作鎮定的模樣,不由嗤笑:“早先砸爺玉佩的膽子,哪兒去了?”
“不是民女要砸,是四爺逼的。”
顧懷袖忍無可忍,再聽見四阿哥這譏誚語氣的時候,就想:豁出去了,豁出去了吧。
“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東西給我。”四阿哥不愛說廢話,單刀直入。
顧懷袖自然知道說的是什麼:“東西是在民女這裡,可懷袖不能白給爺辦事。爺您摸著自己的心口想想,民女這兩年過的是什麼日子,現如今,誰知道我給了您東西,您不會轉過臉就拆了橋呢?”
“拆橋?”
胤禛面色終於沉了,“那也得是你有這本事,爺從不拆有用的橋。”
顧懷袖渾身一震,她握了握手指,不知該做什麼。
“你若真想要個回報,爺可以收你當奴才——東西呢?”
胤禛沒功夫跟顧懷袖廢話,他冷肅極了,手一背,直視著她。
顧懷袖捏緊手指,咬著牙,只覺得都要聞見血腥氣兒了。
當阿哥的奴才,多大的榮幸?
可顧懷袖不需要,她衣裙一斂,躬身一禮:“四爺看得起民女,是民女的幸事。可民女不需要……四爺,為著那一糟事情,民女背了多少黑鍋?女子名聲最要緊,四爺若還我名聲,我便還四爺密信。”
這是絕對赤裸裸的要挾,也是一場博弈。
顧懷袖手心汗都出來了,等待著那一刀,是不是會落到自己脖頸上。
胤禛看著她頭頂,看不見她表情。
名聲?
女人的心思,真是不懂。
不過聽說張顧兩家之間有交情,還她名聲,這倒是個有意思的事兒。
密信要緊,胤禛大可直接答應下來。
顧懷袖補了一句:“君子一諾。”
胤禛冷笑:“東西拿來。”
她這才取出荷包,將縫在裡面的密信給了胤禛。
胤禛捏著那泛黃字條一看,目露寒光:“你覺得你看了這東西,爺還能留你?”
第二十六章 盡人事
顧懷袖覺得自己是把腦袋摘下來提在手裡,跟胤禛說話的。
她都不記得自己翻著嘴皮子說了什麼,等到從那泛著檀香味的屋子裡出來的時候,顧懷袖才微微回過神來。
她到底……說了什麼……
“四爺自然是什麼都不怕的,您是天潢貴胄,整個大清都是您家的天下。可民女不過市井小民,求的也不過是個安生日子。您知道,民女天生膽小,所以您可以隨意拿捏我。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民女急了,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