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盛想得激動。
很難想像他哥那麼乾淨、整潔的人,會在浴室裡——
楊家盛已經沒法再想下去了,他就像個吹滿了氣的氣球,隨時會炸掉;又像被淋滿汽油的木頭,只要一點火星,就能立即失控燃燒。
楊家盛之前還曉得會不好意思,不敢在小雜物間裡做些不該做的事,但今天的他特別失控。不知道是因為洗澡時聞到的許順和身上的氣味;還是因為白天在公園散步時,湖水晃動的波光,柳條兒擺盪的風,在咖色毛衣襯託下他哥白皙的側臉。
淡黑的眉毛,長長的睫毛,跟透明的耳朵尖。
楊家盛呼哧帶喘,在狹窄的空間裡已經無法隱藏自己的動作跟心思。他覺得,他還是能聞到他哥身上的氣味,從旁邊飄散過來,緊緊揪著他。他再怎麼粗魯,怎麼用力,也無法止慾望的渴。
「哥,你睡了嗎?」他大膽地問,聲音沙啞。
隔壁沒有回答。
他更肯定了內心模糊的想法,又喊了一聲。
「哥……」
隔壁依然沒有應答,更證實了許順和是醒著的,他什麼都聽見了,裝作沒聽見。
楊家盛猜想他哥此時此刻的模樣,是不是跟那天自己在陽光下摸了他的肩胛骨一樣狠狠抖了一下?是不是跟早上自己做出那麼出格的舉動時一樣,雖然生氣但卻默默容忍著楊家盛?
楊家盛才十八歲,沒有喜歡過誰,更沒有談過戀愛,從前甚至很少跟同齡人交流這一類的話題。
但他有種莽撞的直覺,他哥不會拒絕他。
楊家盛給自己找了個藉口:「哥,我有點冷。」
他哥不理他,他又懇求:「我想拿毯子,哥。」
小雜物間太小了,楊家盛新買的衣服和毯子都收在他哥的小衣櫃裡。
隔壁終於有了動靜。
「我遞給你。」他哥小聲說。
楊家盛馬上說:「你開開門,拿給我。」
他哥不做聲了。
楊家盛覺得胸腔裡有把火在燒,快把他燒乾了,又說:「隔板髒,會弄到毯子的。哥,你開開門,我冷。」
說完立刻打了個兩個噴嚏。
他哥果然上當了,開了門。
他哥站在路燈投射進窗的光影裡,從舊睡衣裡露出的臉、肩膀、手、腳,白得彷彿在發光。
他哥抱著毯子,要遞給他。
楊家盛根本不接,直接衝進去抱緊他哥,毯子掉到地上都不管,連聲喊:「哥,哥,求求你了,讓我進來睡覺吧。」
他那毫無掩飾的莽撞、粗野、滾燙,嚇得許順和身體顫抖,搖頭說:「不、不行。」
他不管了,拼命地在他哥柔軟的頭髮、裸露的脖頸處瘋狂地聞,鼻尖亂拱,懇求:「哥,哥哥,求求你,求求你。」
「別,別,你……」
他哥抖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講不清楚,他抱著他哥的腰,用蠻力把他哥直接拖抱著拖到床邊,掙扎中,兩人摔倒在床。
「楊家盛!」許順和咬牙切齒地喊。
楊家盛抱著他哥,幾乎能感受到他哥肌膚的熱意,發了瘋一般地覺得舒服得不得了,硬是不動。
許順和摸到他赤裸的手臂就明白了。
他只穿著短袖,他根本就不怕冷,他就是騙人的。
楊家盛把頭埋在他哥的胸前,著迷一般地聞著他哥身上的氣味,不停懇求著:「哥,求求你了,哥,我根本睡不著。我難受,哥……」
他撒嬌般地用鼻尖在他哥胸前亂蹭,內心想著一些不想讓他哥知道的事。只是想一想,他就已經激動得想大喊想大叫。
他哥大概生氣了,罵他:「你難受關我什麼事,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