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成派來的人說,最近這幾天,河灘沿途很多村鎮出現了一些人,其中一部分明顯是從河灘外的大城來的,還有當地的民兵,真槍實彈的在不少地方來回的搜查尋找。
“姑爺,風頭很緊,多少年都沒遇到過了。”沙幫的兄弟道:“韓大哥說,如果不是什麼特別要緊的事情,還是避一避風頭吧,我們沙幫還有平時走水的旁門現在都鑽沙了,誰也不願意觸這個黴頭。”
我點點頭,心底深處在無聲的嘆息,這個世上的事總是事與願違,本以為誅了蚩尤,滅了惡靈,已經大功告成,但我還是漏掉了老刀子。除了老刀子那樣的人,整片河灘還有誰能夠一下子調動那麼多來自大城的援手和民兵?我暗中思索著,老刀子估計也被逼急了,過去他們在河灘活動,人數很少而且行蹤隱秘,如果不是人手不夠用了,絕對不會連民兵都用上。老刀子的背景,不是任何個人能夠抗衡的。
我想,金大少和彌勒這一次可能是回不來了。
“那倆小子怎麼辦?”老蔫巴哭喪著臉,這老頭兒在河灘呆的久了,平時總被金大少和雷真人算計,但金大少一出事,他比誰都著急。
“忍。”我看看老蔫巴,轉身走了。
“哎哎……”老蔫巴在後頭緊追著我,道:“都是自家兄弟,這就丟下不管了?”
我一句話也不回,因為不知道怎麼跟他說。我何嘗不拿彌勒金大少當兄弟,可是事情已經到了最後關頭,若不隱忍,必然出現大患。我沒有別的念頭了,只想熬到破運神胎出世,老刀子他們那幫人的主要目標都在我身上,事情如果真的最終了結,我會自己去找老刀子,把彌勒和金大少換回來。
我帶著七門的人轉移了地方,苗玉的身子始終不好,三五天時間裡總要臥床一兩天,連下床走路的力氣都沒有。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臉,我心裡很苦,那種苦悶憋的難受,卻不知道該找誰去傾訴。壓力只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想再連累別的人。
一行人東躲西藏,全力隱蔽行蹤,張龍虎很久不問世事了,但這一次也留了下來,一路保護我們。閒的時候,我跟著他開始識字,儘管不知道明天會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學會了讀書認字還有沒有用,不過張龍虎告訴我,朝聞道,夕可死,有時候,人今天做什麼事情,並非為了明天會如何。我學的很用心,我學會了寫小九紅,寫爺爺,還有太爺龐大他們的名字。
我想著,如果真的還有以後,我會親手為他們立一座碑。
這天半下午的時候,我們從大李營附近轉移到了河灘附近一片荒蕪的灘地邊兒,打算湊合一晚。天剛一擦黑,遠處就閃起了不少明晃晃的光柱,我心裡一驚,馬上讓其他人俯身藏好。雙方距離還遠,我仔細看了看,那幫人不像是發現了我們,估計是從這裡路過的。我看到了幾個老刀子的手下,身後還跟著一群河灘村鎮裡的民兵,從距離我們還有二三百米的地方貼著邊兒慢慢走過去了。
“沒事,沒事,沒發現我們。”我小聲對身後的人道:“都別慌……”
轟隆!!
就在這時候,我的心口驟然異樣的一跳,好像整顆心臟要掙脫胸腔飛騰出來。已經在胸口滋養了很長時間的破運神胎嘩啦的透過面板,顯出一張完整的臉龐。半空隱約響起一片雷聲,巨大的電芒像是要撕裂蒼穹,把灘地照的通明。我們的藏身地離大河不算近,然而炸雷響起的同時,我能聽見大河突然發狂似的開始奔湧咆哮。
“神胎要出世了!”張龍虎的眉毛一動,探手在我胸口前一摸,半空的電芒一下子壓落到頭頂,好像要把神胎活生生劈碎。剎那間,密佈在天空的雷幾乎全部聚集在一起,籠罩著我,像一面巨大的華蓋。
異動巨大而且來的突然,這一刻,我好像變成夜幕中最閃眼的一顆星辰,老刀子手下那幫人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