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蔫巴這麼一喊,雷真人就隨即停手,疑惑的看著對方。老蔫巴心善,認準了這老太婆不是髒東西,就緊緊的護在她身前。我在旁邊看著這個老太婆,的確,這可能不是什麼孤魂野鬼,但是老太婆的身上,始終有種琢磨不透的氣息。我看看老蔫巴,希望他不要盲目的亂當老好人,引來後患。
“俺這眼睛,會看錯麼?“老蔫巴把老太婆拉了起來,道:”這大妹子渾身上下一股淡淡的藥味,要是俺看的不錯,是一株田七麼?“
“大哥……“老太婆的眼睛頓時一亮,拉著老蔫巴就不鬆手了:”還是你明白我……“
“那你,俺當年在老林子裡,跟那些靈芝山參之類的老藥材,關係都老好了……”老蔫巴一看見這種老藥化形的東西,就跟見了親人似得,滿嘴唾沫星子,正說的有勁,冷不防看見蓮娘在旁邊臉色不善,老蔫巴頓時啞火,結結巴巴道:“其實關係也很一般,很一般……”
“她是你親妹子?拉的這麼緊?是不是等會兒就要抱一起睡覺了?”蓮娘心性單純,只認老蔫巴一個,醋勁很大,皺著眉頭在那裡氣的發抖。
“俺沒那個意思,真沒有。”老蔫巴趕緊鬆開田七婆,耐心對蓮娘解釋道:“弱水三千,俺只舀一碗……”
老蔫巴辨別老藥的眼光是很準的,賽華佗也跟著看了看,田七婆身上那股藥材的味道,一輩子都化不掉,做不了假。我們都放下了心,找田七婆問一些事情,我心裡很清楚,把我們困在這裡的,可能不是那個手握黑金木的半大孩子,那孩子已經煙消雲散了,然而林子裡那股若有若無的緊張氣息卻還是沒有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雷真人一點虧都不能吃,被困在這兒就和丟了半條命一樣,急匆匆的追問田七婆。
但是田七婆好像是被雷真人給嚇住了,又好像有什麼忌諱,嘴唇發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問了半天,雷真人一個字也沒得到。
“你就別為難田七妹子了。”老蔫巴察言觀色,看著蓮娘神色緩和了,又趕緊幫著田七婆說話:“到天亮不就沒事了。”
“大哥,到天亮也不行的。”田七婆對老蔫巴印象很好,咬咬嘴唇,道:“這不是鬼打牆……”
“那是啥,大妹子你說啊,說說唄!”老蔫巴一聽也急了:“俺還年輕著,親都沒成,大妹子……”
田七婆顯然是給老蔫巴面子,儘管顧慮重重,但猶豫了半天,還是抬眼朝之前雷真人獨自前行時消失的地方望了望,很小心又很輕聲的道:“古苗的黑巫……”
當年蚩尤戰敗,導致整個九黎潰散,部眾流落四方,苗尊所在的部族隱居在南疆的最深處,依然以九黎自稱,其它的則慢慢演化,成為後來的苗族。但還有一小部分脫出了當時的三苗九黎,這一部分人始終保持最古老也最原始的習俗,不是九黎,也不是後來的苗族,九黎周圍稱這些人為“古苗”。一直到今天,古苗和九黎是兩個不同的部族,不過一祖同宗,他們之間的關係很緊密,這一次九黎全力在深山叢林中追捕我們,古苗的人可能也在幫忙。
我一看田七婆的神色,就知道問題肯定出在她眼望的方向,我從來沒跟古苗的人打過交道,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路數。但是聽田七婆的口氣,古苗的黑巫是想要把我們幾個人活生生困死在這方寸之地中的。九黎和古苗的秘術,林林總總大概都是一個範疇。我讓大家都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暗中在手指上割破了一個小口,滴了一小瓶子鮮血。
幾個人做了很周密的準備,然後慢慢的朝著前方走,田七婆所指的方向其實真的什麼都看不出,就是一片黑暗。我吸了口氣,手腕猛然一抖,瓶子裡剛滴出來的鮮血雨點一樣潑了過去。身上吸收了大鼎的精華,血氣之中隱然帶著一縷禹王的氣息,鮮血一灑過去,好像空無一物的黑暗中,頓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