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爺爺的話,我只覺得胸口一陣滾滾的熱流,當時忍不住就要衝出去,跟爺爺相認。時間過了久了,很多東西都在改變,但是爺爺對我的牽掛卻從未變過,無論他在小盤河,還是在漫漫的鎮河之路中,他始終惦念著我。
“老爺子,我怎麼可能騙你,我一出門,我家老爺子那掛念的,我是做兒子的人,知道長輩的心啊。”金大少推心置腹道:“你那孫子,的確好好的,我親眼看見,不會懵你。”
“那就謝謝你了。”爺爺的語氣很快恢復了平靜,可能不想再多說什麼,只要聽見我還一切安好的訊息,就已經放心。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老爺子。”金大少客氣了兩句,然後試探著問道:“老爺子,這個這個,你要我做的事,我是做了,現在,那個積屍地,能跟我說說麼?我們金窯也不是那麼好混的啊,我家老爺子總想讓我立點功,去堵下頭那些人的嘴,找到個積屍地,大小算是功勞一件吧。”
“我不食言,那塊積屍地,在蒿草段西邊半里的河灣旁邊,能找得到。”
這樣一聽,我就完全明白了,爺爺不知道怎麼跟金窯的人接上頭的,他天天鎮河,不能離身,卻惦記我,用一塊積屍地做報酬,託金窯的人打聽我的訊息。金窯自古以來跟旁門和七門都沒瓜葛,爺爺委託他們,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老爺子!謝啦!”金大少很高興,發現一塊新的積屍地,能給金窯帶來大筆的財富,勢力也會隨之增長。
就在這個時候,河灘兩岸驟然亮起數十道亮光,亮光出現的同時,人影已經開始朝這邊湧動。一道一道的亮光映照過來,終於讓我看清了爺爺。
那一刻,我想落淚。跟爺爺分別的時間雖然很長,但並未長到成年累月,我把章家那根八字眉儲存的蓮花木棒給了爺爺,然而他還是老了,這短短數月間,他好像又蒼老了十歲,臉上的皺紋密密麻麻,花白的頭髮長的半尺長,一團蓬亂。
“這怎麼說!”爺爺抬眼看到周圍不斷閃動又逼近的亮光,臉色陡然一變,盯著金大少。
“這他孃的怎麼搞的!”金大少的臉色也變了,在原地跺著腳抖手道:“怎麼搞的!”
爺爺腳下的石頭棺材停在淺灘上,他望著逼近的人群,並沒有畏懼,緩緩挪動了一下腳步。就在那一瞬間,我發現爺爺一條腿像是受了重傷,挪動一步都顯得困難。
“我就說著金窯的人這段日子不怎麼對勁!果然是跟七門的人勾結上了!”
外圍的人群很快就靠近,為首的人一陣冷笑,望著爺爺和金大少,喝道:“陳老六!真是你!”
“哎喲!你他孃的總算說了句實話,替我解了嫌疑。”金大少長長噓了口氣,轉瞬間,他帶來的那些人也從暗處奔了出來,在金大少身前站了兩排。金大少回頭對爺爺道:“老爺子,這個事可能是下頭的人行走間太不慎密,引來的禍,我引的禍,我料理,你走,不用管我們。”
“金窯真覺得有錢能讓鬼推磨?有幾個臭錢,想號令河灘?”來人道:“你想清楚,今天敢插手,就是跟我們旁門徹底翻臉了!”
爺爺不理會那麼多,一步跨進石頭棺材,就想離開。但是有人在河岸對面嘩啦啦甩過來十多根粗長的鐵索,鐵索上面符文密佈,甩進河裡,這片河道就如同被突然截斷了一樣。這個絕對不是旁門的鎖河陣,很可能是聖域人從極西帶來的法門。
奔流的河水突然就靜止了,把爺爺的退路立即鎖死。有人大聲叫道:“陳老六!你還做什麼夢?你那倒黴孫子,已經讓咱們抓了!”
“什麼!”爺爺猛然一回頭,盯著說話的人,繼而又把目光投向金大少:“你騙我!?”
“我真他孃的裡外不是人啊!”金大少甩著手道:“我怎麼可能騙你嘛!你孫子把我